殿试阅卷工作还没开始,暗恋金罍的那个靳岚,其父亲靳贵便摊上事儿了。
这次会试,有舞弊案发生!
起因是一个叫王谦的宜兴人,在礼部贡院工作,他跟同乡应考举人吴仕有仇,举报吴仕作弊。会试填榜之际,外帘官(考试监察官)全都进来,彻查舞弊案件,因此这届会试填榜很晚,比往届晚了一个时辰出榜。
结果查来查去,吴仕没有问题,反而是江阴举人陈哲,被查出向靳贵(副主考)的家童靳可勤行贿买题。
陈哲直接被剥夺中试资格,靳可勤则携款逃跑。
王谦坚持说同乡吴仕也买题了,于是外帘官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该取消吴仕的进士资格(已经中试),一派认为应先把靳可勤抓回来,当面与吴仕进行对峙。
闹来闹去,吴仕都已经去参加殿试了,还是被莫名其妙剥夺功名。
而靳可勤早已潜逃,副主考靳贵和中试举人吴仕,都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殿试结束之后,这个消息传遍京城,二人有理都说不清楚。
最倒霉的是工科左给事中马卿,他身为吴仕的房官,推荐了吴仕的卷子,也因此事被连累,外调去大名府担任知府——纯属躺枪。
所以,正德六年的会试录取三百五十人,但进士只有三百四十九个,吴仕被罢免了。
“若虚,你听说了吗?这次会试有人作弊!”金罍快步跑进王渊房中。
王渊问道:“怎么回事?”
金罍焦躁道:“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副主考靳贵,就是上巳节踏青,那个靳小姐的父亲。他的家童受贿卖题,早就携款潜逃了,已经参加殿试的吴仕被夺去功名!”
“还有这等事?”王渊惊讶道。
“谁说不是呢,”金罍摇头感慨,“现在京城都在疯传,说副主考靳贵卖题无数,暗得贿银数万两。还有,你也被人造谣了!”
王渊无语道:“关我屁事啊。”
金罍说:“谁让你是贵州士子?贵州已有十多年不出进士,你不但中试了,而且还是会试第三。那些造谣者到处宣扬,说你贿赂靳贵白银三千两,提前拿到了会试题目,所以才能考得第三名!”
“草!”王渊忍不住爆粗口,而且还是上辈子的粗口。
金罍懊恼道:“上巳节就不该出门,我们跟靳家小姐结伴春游的事情,已经被人捅出来了。就连我都被质疑买题,我一个云南士子,会试考中第二十八名,在他们看来肯定买题了。”
王渊刚开始还不在意,此刻却表情严肃起来。
风言风语很可怕,唐伯虎就是这样被剥夺功名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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