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尘烟四起

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凤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向着楚怜的凤悯。

　　如今的凤悯，不过是有着那段记忆的傀儡凤隐罢了。

　　他扶着醉醺醺的小天帝跟着领路的小仙蛾回了九曲殿，眉目含笑，心却是冷的。

　　年嬷嬷猜测两人久别重逢，应当有话要说，直接将凤悯领到了楚怜的寝殿，挥退宫人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毕竟凤悯为了楚怜连命都可以不要，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宽敞华美的宫殿放满了夜明珠，帷帐后的榻锦帛被披柔软，玉石桌案堆着精美可口的点心。

　　凤悯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扶着歪歪扭扭靠着他的楚怜往前走，想把他扶到榻上休憩。

　　那几百年的折磨留给他的阴影太过深刻，就算有了那段记忆，明白自己只是那个所谓凤悯的替身的他，现在对依旧楚怜没什么好印象，能克制的住不动手杀了他，都已经废了很大的力气。

　　今日楚怜生辰，穿了件鎏金色的华服，衣摆拖长，十分繁琐，再加上他醉了没什么力气，凤悯拖着他走，楚怜迷迷糊糊的跟着走，路上绊了好几脚，脑袋磕在凤悯的胸口，硬邦邦的胸肌撞的他痛的皱了眉，还在想明光如今是比他高了吧。

　　真的好久了啊……上次见他，还是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孩啊……

　　他又想起绝情池畔绝望嘶哑的告白，以及毫不犹豫后撒在自己脸庞的温热鲜血，红着眼眶，忍不住伸出颤抖着手指，去触碰凤悯的雪白腻人的脖颈：“上次分开的太匆忙了，我都没问过你伤口痛不痛……凡间灵气稀薄，修炼很辛苦吧，还有飞升雷劫……”

　　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哽咽了，楚怜心中闷痛，仰头看着凤悯的脸，泪滴划过眼角：“对不起。”

　　他说不下去了。

　　其实楚怜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重新来过说的简单，却是他度日如年的两年，是凤悯漫长的几百年。

　　楚怜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形，每一夜的梦里，绝望茫然的泪眼，颤抖的哭声，显在眼前，响在耳边。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只想着放凤悯走，给他一条生路，却忘了凤悯孤单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人，最需要的已经不是活下去，而是被人坚定的选择一次，可自己还要送他走，这难道不亚于变相的抛弃吗？

　　那时的凤悯也是一个孩子，要怎么受得起？

　　“我还觉得你无理取闹……是我无理取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