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官在哪里?”欧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抗黑死病之上,却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关节上出现问题。
卫兵战战兢兢的看着欧根,低声说道:“禀告大人,粮食这件事一直都是米德伯爵负责的,所有的粮食都是由他买入,然后运输到这里。”
“米德伯爵?”欧根听着这个名字,总感觉非常的熟悉,一时间却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眼下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兰博身在西西里岛生死不知,科里昂还在恢复期不能长途跋涉,遇到事情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玛格瑞特倒是想来帮他,不过欧根为了她的安全,并没有让她过来,况且吉安公爵也不可能放心。
还好吉安公爵把美第奇情报机构的权限向他开放了,借助这个情报机构,欧根事情做的倒也顺畅。
略微思索片刻,欧根沉声开口说道:“去通知米德伯爵,让他即刻来情报部的办公室见我。”
说着,欧根便直接转身离去,他最痛恨这种在背后搞鬼的人,这次他决定直接以雷霆手段,严厉制裁这件事情。
另外,他也已经想了起来,这位米德伯爵兰博曾在信里提到过一次,他曾和兰博发生过一些冲突。
米德伯爵此刻正坐在自己住所的大厅当中,他得知黑死病的爆发之后,便明白了当初兰博的做法。不过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无法原谅当初受到的侮辱,一个小小的骑士居然就敢对他不敬,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过随着西西里岛疾病的爆发,他还以为兰博已经死去,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报当初的仇。
没想到后来,吉安公爵居然指派欧根来到意大利半岛担任指挥官,同时还派遣他为欧根提供粮食。
米德伯爵当然知道欧根和兰博的关系,因此他心中便逐渐萌生了对欧根的敌意,只是始终没有一个好的主意,不过一个人的到来,却是给他送来了一个计划。
这人,此刻就坐在他的对面,正是那位同样和兰博有仇的富商,欧文罗斯。
欧文罗斯小眼睛眯缝着,微笑说道:“嘿嘿嘿,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相信那位欧根伯爵不久就会派人来找您,到时候您带着我一起过去,我自有方法让他无话可说。”
“哈哈哈。”米德伯爵朗声大笑着说道:“欧文罗斯先生不愧是闻名帝国的大商人,这一手计策实在是高明,我看那欧根这次怎么办,这个亏他只能乖乖的吃下去。”
欧文罗斯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沉声说道:“既然那位欧根伯爵不懂的管教手下,让几个贱民肆意侮辱我们,他就应该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呵呵。”
“况且.....”说着,欧文罗斯却是话风一变,阴笑着说道:“嘿嘿嘿嘿,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狠赚一波,这多出来的钱,还得他自己给补上。”
米德伯爵捋了捋胡子,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次所获金额之大,让他也非常的欣喜。
伯爵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侍从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卫兵。
卫兵神情严肃,语气恭敬的说道:“米德伯爵,欧根统领请您过去。”
欧根现在在意大利地区是抗灾军统领的身份,这个身份听起来似乎有些古怪,真实权力却是大的吓人。理论上来说,只要是灾难发生的地方,只要是灾难涉及到的人,他就都有权利调度。
不光是士兵,就连贵族,也要听从他的调遣。另外吉安公爵还说过欧根能代表他这样的话,这就更加扩大了欧根的权力。
米德伯爵见到果然有人来请,心里倒也不慌,只是笑着说道:“行,我就过去看看这欧根要说些什么。”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欧文罗斯接着说道:“那么,我们走吧,欧文罗斯先生。”
欧文罗斯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胸有成竹的站了起来,跟着米德伯爵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此时,欧根已经坐在了情报部办公室的主位上,大厅中一人站在他的左前侧,低着头默然不语。
这人正是美第奇家族情报部门的重要人物,他在整个情报部中权势能排到第三位,第一位是吉安公爵,第二位则是一个谁都不清楚的神秘长官。
情报部门的长官,季米特·安德烈斯,是美第奇家族的一名旁系成员。提起他的名字季米特,或许没多少人知道,可若是说起他的外号‘蜘蛛’,却是能让人心中一颤,堪称是如雷贯耳。
蜘蛛,形容的便是他的情报能力,仿佛蜘蛛的蛛丝一样,将整个意大利半岛层层缠绕起来,没有任何的疏漏之处。
至于他的长相,却是十分普通的一张大众脸,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属于丢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脖子靠下的位置,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疤痕,疤痕上有一些细密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蜘蛛的蛛网一般。
蜘蛛季米特,传说他的脑子里有意大利半岛上全部的情报,甚至有这么一条传闻,说是如果他想,他就可以知道佛罗伦萨任何一位贵妇所穿内裤的颜色。
这句话或许有些夸张,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季米特的情报能力。
片刻后,一脸轻松的米德伯爵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身后则跟着欧文罗斯,脸上也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米德伯爵看到站在一旁的蜘蛛季米特,心中咯噔一下,蜘蛛的名号他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没有接触过。
欧文罗斯则是根本不认识季米特,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官员,并没有放在眼里。
见到米德伯爵走进来,欧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右手托腮微闭着双眼,左手轻轻磕着桌子,像是正在打瞌睡。
厅堂并不宽大,此刻站了四个人,却是因寂静而显得有些空旷。季米特低着头,眼神平静没有波澜,就像一个沉默的雕塑一样。
米德伯爵站在厅堂上,不知该主动开口,还是该先找地方坐着,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