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你才丑呢！”
意外，突如其来。
梁羽曦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周延护在了怀中。
紧接着，她就知道周延替自己挨了一球。而他第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自己，反而是过来先关心她。
再然后，“肇事者”跑过来道歉，误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周延却没有做出反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比起刚才那个用力到快要让自己无法呼吸的拥抱，现在的周延则是温柔地将自己抱在怀中，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地轻轻拍着自己的背。
“没事了，有我在。”
周延这么一说完，梁羽曦更是哭得停不下来。
她很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走路不注意看路，他们也不会直接横穿走过篮球场；如果他们没有直接横穿走过篮球场，那么周延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受伤。
周延六神无主且光明正大地抱着梁羽曦。
此时此刻的梁羽曦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惹人怜惜，让人心疼。
他很自私地希望梁羽曦能在自己的怀里多停留些时间，但是他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好啦，别哭了。待会儿姥爷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周延一手放在了梁羽曦的肩膀上，一手温柔地替梁羽曦擦拭着眼泪：“再哭下去，真的会变丑的。”
“你才丑呢！”梁羽曦瞬间停止了抽泣，有些生气地瞪着周延。
周延被梁羽曦的反应逗笑了。
“好好好，我丑，我最丑。梁羽曦在我的心里是最漂亮的，永远都是。那你别哭了，待会儿眼睛真的肿了。”
梁羽曦抿了抿嘴，小声地嗫嚅着：“敷衍。”
“不是敷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延笑了笑，自然地拉起了梁羽曦的手。
梁羽曦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挣扎。
她就这样被周延拉着手继续往前走去。
周延很义正言辞地解释道：“走吧，晚了姥爷该等急了。”
猫在不远处的老爷子微微眯起眼望着两人：没事，你们继续。姥爷我不着急。
虽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用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但是老爷子就是很神奇地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一开完会，老爷子就给梁羽曦打了电话。等他收拾好东西从院系办公楼走出来，一下子就认出了梁羽曦和周延的身影。
他们正好走在他的前面。
本来老爷子想喊住他们，但是转念一想，为了不被嫌弃是瓦数过大的电灯泡，他还是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后面好了。
老爷子带着一脸慈祥的笑意，默默地看着这对小情侣的背影。
般配！怎么这么般配！
只是这种美好的时刻还没持续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老爷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周延替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挡住了那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篮球。
当下，老爷子气得眯起了双眼。
他在不远处认真地瞅着篮球场上的所有可疑人员，想找出到底是哪个黄毛小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砸到了他的孙女婿。
如果被他发现是自己的学生，他一定要给这臭小子好好上一堂思想政治课！
但是转眼间，老爷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周延抱着梁羽曦，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替她擦眼泪，还拉起了她的手。
老爷子因为生气而紧紧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来，脸上再次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老爷子心里开始有点窃喜。
这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因为挨了一球，周延就牵到了自己家外孙女的小手。
这球，挨得值！挨得好！
“肇事者”弱弱地来了一个画外音：陈老师，那这思想政治课还上吗？
老爷子笑逐颜开地回答了“肇事者”的画外音：你这是做好事，不需要上思想政治课。再说了，我还忙着看我家曦曦和周延的浪漫偶像剧呢，没空上课。你好好打球，好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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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周延一直牵着梁羽曦的手，不停地和她说着话，想让她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一切。停止了哭鼻子的梁羽曦就像是一个乖巧的芭比娃娃一样，静静地跟着周延走。
她不得不承认，周延温暖的手心、低哑的嗓音还有温柔的眼神，让她很安心。
老爷子慢慢地晃悠到停车场的时候，梁羽曦和周延正若无其事地站在车旁边看着他。
“刚刚你齐伯伯找我有点事，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嘛？”老爷子故意给自己找了一个晚到的完美理由。
“没有，我们也刚到没多久。”
周延见梁羽曦微微低头，没有说话，猜到她可能是怕老爷子看到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于是赶紧回了老爷子的问题。
殊不知，其实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了。
“好，那上车吧。”
老爷子太了解梁羽曦了，他知道她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她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来调整状态。
“去买点东西，买完赶紧回家吧。”
不用梁羽曦提醒，老爷子一直记得要去那家花店买黄玫瑰给老婆子道歉。
这么多年了，他的小姑娘每次闹脾气，他都是这么收场的。
黄玫瑰这一剂灵丹妙药，百试百灵。
其实，老爷子入住不久的御景苑小区附近也有不少的花店；但是每次他都要开着车大老远地来到这家光顾了几十年的花店。
因为许多年以前，他的小姑娘说过，这家花店的黄玫瑰是她见过最新鲜也是最漂亮的。
那个时候，刚结婚不久的老爷子和他媳妇节衣缩食地攒钱在大学附近买了一套小房子。从大学单位分配的宿舍里搬了出来。
在新家布置的过程中，恩爱的模范夫妻就客厅里沙发摆放的位置问题产生了分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可怜的陈建国，年纪轻轻的Z大知名教授，就这么被自己的媳妇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他还不敢走远。因为怕媳妇儿找他的时候，他要是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之后想要进家门就更难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打算绕着小区的外围溜达一圈，溜达完了就回家门口蹲守着，等待他家小祖宗的禁令解除。
也就是在溜达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街对角的那家花店，并买了人生中第一束道歉的黄玫瑰。
老爷子将车停靠在街边，“你们俩坐在车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老爷子便风尘仆仆地下了车。
“羽曦，需不需要下去帮姥爷拿东西？”
“不用，他可以的。”梁羽曦笑了笑，温柔而乖巧地坐在后座上等着姥爷回来。
周延有些好奇地摇下了车窗，看到老爷子径直走进了一家花店；没一会儿，老爷子手捧一束黄色玫瑰花出来了。
老爷子一脸喜悦地将黄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走咯，回家。”
“姥爷，您这是特地来给姥姥买玫瑰嘛？”周延忍不住问道，“姥姥喜欢黄玫瑰？”
“姥爷给他小祖宗道歉专用的黄玫瑰。”老爷子还没回答，梁羽曦抢先了一步，“早上，前面这位开车的知名教授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小祖宗得罪了。”
老爷子生无可恋地透过后视镜，怨念地看着梁羽曦：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小祖宗！
“道歉？”周延看着梁羽曦。
梁羽曦心情似乎恢复得不错，她很高兴地将黄玫瑰的故事讲给了周延听。
老爷子一边开车，一边听着梁羽曦说得头头是道。
等她说完，老爷子露出了身为男人的悲壮表情，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小姑娘啊，就是得哄着才行。”
周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还没完。
老爷子还有话要对周延说：“尤其是咱们老陈家的女人，更是如此。曦曦她妈妈也是，每次闹脾气，曦曦她爸爸总是要买束大大的红玫瑰连哄带骗地求原谅。”
梁羽曦无奈地看着老爷子的后脑勺。
什么叫咱们老陈家？你跟周延说这个是怎么意思？
还没等周延开口问梁羽曦喜欢什么花，老爷子这话匣子一开就关不起来：“不过，我们家曦曦跟她姥姥和妈妈不一样，这丫头不喜欢玫瑰花，这丫头喜欢蓝色的满天星。”
“你怎么知道的？”梁羽曦觉得奇怪。
“你房间里放着的不就是满天星的干花嘛？”
梁羽曦听完后，在内心默默地佩服起她亲姥爷来。您老人家还真是观察入微，学识渊博啊。
老爷子将车停在了车位里，转过头来有些自鸣得意地说道：“你妈说，在上海的时候，她看见你收到红玫瑰后直接扔到了家门外的垃圾桶里，而且还不止一次。”
“姥爷！”
梁羽曦心里冷不丁地一咯噔，合着我们家专出侦探？
周延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看着梁羽曦，那眼神绝了。梁羽曦形容不上来，有些害怕，却又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我这可是把毕生所学都告诉你了，周延。”老爷子开玩笑地说道。
“谢谢姥爷。”
梁羽曦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谢什么谢？”
老爷子默不作声地朝周延眨了眨眼睛，用画外音告诉他：小伙子，看到没，我们老陈家的女人就是这么有脾气。
周延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没事儿，以后我哄着。
梁羽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