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见觉远发怒,也不在乎,起身前往方丈的驻锡之地,那里离客房很近,药香领路,转过三俩个回廊,云烨就来到了花木深处。
有一个年轻的和尚正在房廊下煎药,手里的蒲扇轻轻扇着松柴,黑色的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清秀的面容无喜亦无悲。
云烨无理的闯进了方丈室,就连檀印老僧都有了怒意,觉远僧把拳头捏的吱吱响,屋子里随侍的小和尚,起身就要往外撵人,被程处默给拦住了。
坐在云床上结印的玉林僧,忽然睁开眼睛,念了声无量寿佛就对云烨说:“贫僧以为会是谁来,没料到居然是云侯,真是佛祖显灵,贫僧等待多时了。”
云烨不理会老和尚说什么,拎起老和尚的手腕摸一下脉搏,发现脉象刚劲有力,比自己的脉相都好,想死都困难。
“老和尚,你完蛋了,看你的脉象活过一百岁都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好了,不死都要死了。”云烨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檀印,觉远刚要发话,就被玉林僧撵了出去,程处默也被檀印揪着脖领子薅了出去,连反抗都做不到,牛见虎很自觉,听到云烨说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把单鹰也拉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玉林僧和云烨,
云烨摊开四肢躺在木地板上懒洋洋地说:“老和尚,吹牛皮吹过了吧,现在你可是自作自受啊,好端端的拿自己的寿年打什么赌,现在人家来要赌注,你怎么交代。”
玉林也打个哈欠,侧卧在云床上,白色的眉毛抖动一下,居然做了一个鬼脸,这个动作把云烨吓了一跳,一轱辘坐起来说:“老和尚,你真的不怕死么?还是打算赖账。”
“贫僧到今年足足活了九十岁,再有三天就要过九十一岁寿诞,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有什么要紧,云侯,想吓唬老和尚你还不够格。”
云烨叹口气,谁能想到一代高僧大德现在活得像个泼皮,水火不浸,刀枪不入。
“云侯,只要陛下答应每年给我佛家多发放一成的度牒,我庙产不受俗世侵犯,你马上就可以把老和尚抬去火化,说不定你还能捡几颗舍利子供奉在家庙里,很是风光啊。”
“您上回和陛下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嘴佛祖,闭口佛祖,禅机打的高深,话语晦涩难懂,在下愣是没听明白您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说话的方式像个泼皮。何解?”
云烨就搞不懂了,老和尚修为精深,知道自己的死期毫无困难,为何非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老和尚念佛念了八十年,对我来说,狗屎是佛,泥土是佛,泼皮也是佛,我化身千万,现在是泼皮,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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