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祟阴展颜,似有悦色。
这绝非柔情表露,因为在他人眼中,祂的表情还是惊悚的。
那三颗妖异的紫色大眼,在得到空余恨的肯定回答后,这会儿腾冒出来的只有“掌控”之欲,以及“霸道”之色。
但祂的动作是轻缓的,捏着酒盅,也不饮,只在指尖轻轻旋着。
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只盯着空余恨,将其“忧”娓娓道来:
“余有一室,虽漏,足以滋魂养神。”
“斯有贼子,历往不计,集三钥,破室门,逢珍而掠,遇宝即拿,践灵稀似烂稞,藐奇石如敝履,雁过拔毛,否则毁之,无恶不作,无奸不行。”
“余问忧一:诸子贼乎?”
砰!
祟阴道完,表情依旧轻松,手上酒盅却重重置于茶台之上,酒液都因用力而溅洒了开来。
这一声重响,回荡在的不止是古今忘忧楼的底层阁楼,还有黄泉的心上。
“啊这……”
黄泉噤若寒蝉。
原来,从祟阴的视角看待神之遗迹的入侵者,是这个感觉?
自家突然闯进了一帮强盗,进来后就化身疯狗,看到灵植就拔,看到灵器就拿,看到灵矿就挖……
能带走的全带走。
得不到的就毁掉。
就连空气……
空气里的灵气、无主圣力,都要多吸一几口,试图把空气吸干、吸薄,憋死这里的真正主人。
诸子贼乎?
诸子甚贼!
黄泉瑟瑟不敢出声,他就是这“诸子”中的其中一贼子,他的空间戒指中,还有好多的赃货呢!
“贼子么……”
妄则圣帝一边温着酒炉,一边感觉这故事离自己十分遥远。
他其实也是一个到访者。
与大伙不同的是,他还没开始盗,就被某人请进这楼子里喝茶了。
嗯,喝到现在。
有点委屈的……
茶桌上的气氛隐隐已作凝固。
不论是做贼心虚的黄泉,还是置身事外的妄则圣帝,都察觉到了祟阴的用意。
对方如此直接,空余恨又怎会不察?
他俨然明了祟阴所忧何在,然面对逼问,也只是这般回应:
“便是过往不计,单听您描述的种种行径,此为‘贼子’。”
空余恨率先肯定了祟阴的问题。
可一顿后,又从另一角度切入,如处在平等的身份层级上,很是淡然地反问道:
“然既能‘集三钥,开室门’,说明此钥为陋室主人提前散出,应时而开,或早为其默许之举。”
“此室不陋,此室之主如此行径,后来又举谴责之心,此举或许有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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