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下达完命令,寒冰军就将稷氏子孙,拖到台子上,准备砍头。
倏忽,余光瞧见一抹熟悉的倩影。
他偏过头,看向人群。
阳光明媚,金色马背上的女子肤如凝脂,幕篱清扬,露出一双澄清的杏眸。
她身上穿着浮光锦长裙,腰间鞶带束腰,双臂之上披帛飞舞,虽隔着幕篱,却也能看出美人的绝色芳华。
尤其,那匹金色的千里马,格外招摇。
它时不时的对着挤过去的人,大喷响鼾,弄得那些人一头口涎。
定是小娘子骑着鎏凤,无疑了。
稷澂压下眸中的深浓黯色,心累地弯起嘴角。
这种砍头的场面,有什么可看的?
罢了,总归她开心就好……
转眼间,到了午时。
刑台也都准备好,跪着一排排的稷家子侄。
侩子手的双手紧紧攥大刀,虎口发白。
“斩!”稷澂看着时辰差不多,也就不耽搁了。
随着一声令下,一排排的侩子手,齐刷刷地往自己的大刀上,喷了一口烈酒。
不能直视的金乌之下,寒光一闪。
“噗!”鲜血直涌而出,数百个人头重重的落地。
唯独金太夫人在挨了一刀后,人头还松垮的挂在血肉上面,但颈骨头已断,白花花的骨髓混着喷涌的鲜血,一起溢出。
她疼得青筋暴突,血泡从嘴里往外涌。
此刻,她恨得是睚眦欲裂,想再看一眼稷澂,咒下最毒的诅咒,可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疼……
疼……
疼……
这是她对人间最后的感触。
稷澂也未下令仍侩子手再给金太夫人补一刀,而是静静地等着她,慢慢咽气。
父亲、母亲,儿子为您报仇了!
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
这会儿还不到午时三刻,但没人觉得不合规矩,甚至还颇为迫不及待。
尤其在见了恶多端的金太夫人不得好死的那一刻,更是拍手叫好。
另一头,道仁帝上完朝后,就换了常服来民间微服私访。
为减少麻烦,特意轻装简从。
他要和沐月潭说说在自己的仁德下,黎民百姓无饥馁的盛世春景。
结果带他发现原本繁华的集市上万街空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妪问了,才知道今日是成王砍稷家两府人头的日子。
闻言,道仁帝大惊失色,喃喃道“怎么会……不可能……”
昨日下午他才下的圣旨,而且今早想想那个蠢女人,不由得再次有些不忍心,还想着找个机会将案子移交给大理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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