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柌为楚知许的话,痛的皱了皱眉。
他的眼略过楚怜病房的方向,眼神时而隐忍,时而凄凉,又想起了楚怜住的废旧阁,又想起了楚怜入府后的时光。
萧镜柌闭上双眸,张开嘴,长长的叹出胸中的一股郁气。
他没说同意,却也没有再拦楚知许。
大婚当日,派发喜糖与零食的马车绕着皇城走了好几周,若将那些令人作呕的叫骂换成道贺,甚至要用上军队才能勉强镇压住的暴乱,此情此景,倒也称得上人声鼎沸。
昨晚回到丞相府的楚怜,穿着喜服的坐在铜镜前,由着巧手的婢子为他束起发髻。
时辰到了,有人扶着他从屋里起身出去上轿。
从丞相府正门口出发的花轿,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绕了铺满红妆的街道绕了一圈,又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停下了。
有人撩开轿帘,对楚怜伸出手。
楚怜迟疑片刻,便跟着他下了轿。
丞相府内宾客满堂,一整个萧国的命臣都围坐在此,为这一场堪称荒诞的婚礼做了个见证人。
楚怜握着新郎官的手,一步步的往里走。
走到两个蒲团前,新郎官拉着他下跪,跪的是老丞相的牌位。
唱诵的礼官高高喊道:“一拜天地!”
新郎官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捏了一下。
那是楚知许与楚怜约好的暗号。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那笑容却没有显得甜蜜,反而露出了几分嘲讽,再仔细一看,楚怜眼里闪着的是细碎的泪光。
他缓缓闭了眼,随着身旁的人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不要!渺之不要!不要和他拜……”
随着第二声起,本该与楚怜一同跪在蒲团拜天地的楚知许,却是才冲进来,就被挡在门口的精兵拦住了。
他很少穿艳丽的颜色,这身红的像火的婚服更是是平日第一次。
今日该与楚怜成婚的人是他。
可是被几十号人围住的楚知许却只能跪在地上凄厉尖利的嘶吼,跪在地上无用的涕泗横流,绝望而卑微的盼着楚怜能听见他说的一字半句。
但楚怜听不见了。
此刻与他跪地的新郎官,缓缓转过脑袋,竟然是默认要成全楚怜的萧镜柌。
礼官第三声:“夫妻对拜!”响起,是悬在楚知许头上的一把夺命的刀。
他双手按在地上往前爬,好不容易前进了一点,又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拉着后退。
楚知许的手指指甲在地上翻了起来,道道血痕印在地上。
他瞪大的双眸颤动着溢泪,摇着头求着楚怜能看看他。
“我才是哥哥啊!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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