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共事

二零零一年九月的一天，方自归看着公司餐厅里电视机的液晶屏幕，目瞪口呆。

　　屏幕上的纽约，蓝天明朗，黑烟滚滚。纽约世贸中心双塔中的一座在燃烧。在风中疯狂滚动的浓烟，连绵不断地飘向天边。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飞翔的黑影，在滚滚黑烟之下渐渐接近世贸中心双塔。这是一架飞机，它径直撞向了双塔中另外一座未燃烧的摩天大楼。机头接触到大楼的一瞬间，浓烈的红色火焰立即爆炸般释放出来，无数碎片从高空中掉落，然后整个机身完全钻进了大楼，几乎贯穿了大楼的结构。纽约街头的人群在奔跑，在尖叫。而一个多小时后，只是建筑上部遭到撞击的双塔，竟然自上而下地，一座接一座地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大片瓦砾。

　　双塔倒塌后，整个曼哈顿CBD被笼罩在漫天飞舞的尘埃之中。

　　这是纽约？方自归是觉得美国的社会治安不太好，但怎么也想不到会不好到这种程度。

　　震惊过后，看着屏幕上的漫天尘埃，方自归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巨大的悲剧，但客观上，中国可以在一段时期内不受干扰地搞经济了。

　　现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在二零零零年的竞选中说中国是“战略竞争者”，但这次恐怖袭击的发生，让“战略竞争者”这个词从最新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消失了，取代它的是“反恐合作伙伴”。

　　这年，美国有了新的目标——中东，因为恐怖分子来自中东。方自归的新拍档杰罗姆从中东奔中国而来，小布什则放弃关注中国直奔中东而去。失去美国关注的中国，正好可以集中精力从事自古以来就比较擅长的生产和贸易，而不是不那么擅长也不那么喜欢的骑马和打仗。

　　杰罗姆从迪拜来到了上海，方自归和杰罗姆这对新拍档就正式取代了阿纳和罗纳这对老拍档。阿纳和罗纳青年时代就为这家做门的公司服务，那时还不叫多卡门业，因为还没被多卡集团收购，然后两人就一同做到了退休。有一首中国歌曲唱到，“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多少中华儿女把青春献给党”，而阿纳、罗纳是把青春献给了门。阿纳做了一辈子门，罗纳卖了一辈子门，阿纳和罗纳做为多卡门业中国区的哼哈二纳，共同缔造了多卡门业中国公司，缔造了多卡门业在中国工业滑升门领域销量第一的地位。所以，两人多年来紧密配合、互相支持的故事在公司内一直被老员工们传为美谈。两人同时退休，公司在陆家嘴国际会议中心为他们举办了热闹的告别晚宴，然后两位老人就离开中国回瑞典养老去了，方自归和杰罗姆就正式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