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银灰之枪·四
真理学者的当地分部在曼克斯街道的尽头，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的原因，这里几乎看不到行人。离这不远处，罗萨利欧看到了一幢带钟楼的哥特式建筑，在记忆中他知道这就是西郡的大图书馆。
谁能想到，曾经我还在那里担任图书馆馆长一职？
哦不，应该是菲特。
罗萨利欧面不改色的付了车费，然后盘算着要一天用多少基纳才能撑到那个亚顿娃娃脸再次出现。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办理执照需要多少钱？”
“现在不需要了。”
那再好不过。
罗萨利欧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回答。
都灵对于晶炼师有着充分的优待，除了之前听说过的免费提供价格高昂的提纯液外，还有多多少少的无数优惠政策，这充分体现了雄心王对于人才的重视性。通常来说，晶炼师考核的花销，也是由都灵来支付的。
协会内部设计的像个学校，罗萨利欧注意到有些“班级”正在开展有关晶炼师知识的讲解，而台下的听众看上去都不是些普通学生，而是些穿着得体的社会人士。
我差点忘了，这个协会招收的会员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暴发户。
在由乔亚安排之后，罗萨利欧被分到一间书房式样的房间。
这里似乎人手不够，在等待了多时之后，才有一个小眼睛的老头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这个老头叫做考森斯，背已经驼的直不起来，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脸部的皱纹较为密集，而且它们的组合让这个老头看上去多了几分滑稽。
按照常理，所谓的考核分为笔试和实际使用两部分，而笔试往往是第一步，但考森斯显然不想这么做。
“你的晶象……枪？哦，呵，不错，不是吗？”
“不错，我认为它很不错。”罗萨利欧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或许总有人能欣赏自己的品位。
“特性是……牛仔？牛仔是什么？农民？随它去吧，很奇怪，不是吗？”罗萨利欧注意到他笑起来会将嘴咧的格外夸张。
“不，这并不奇怪，”罗萨利欧试图辩解，“这是个充满自由和浪……”
“哦，我懂得，我当然懂得，不是吗？聊聊吧，孩子，你不想跟我聊聊吗？”考森斯将手中拿的那份自己填写的表格不以为意的放在桌上，两根手指愉快的敲击着桌面。
“我很乐意。”
罗萨利欧深谙和年迈型选手打交道的最佳策略：他们会对你说的一切事项报以“我懂得”的态度，实际上他们却对你嗤之以鼻或者干脆就没听，而他们的仰仗仅在于“我活得长”，仿佛他们活过的岁月就是固执己见的唯一理由。你要做的就是面带微笑然后同样报以“我懂得”，而你的仰仗，在于“反正他活得不能再长了”。
“你很乐意，不是吗？”
“我懂得。”
往好了想，起码这个考核会比预想的要简单些，罗萨利欧暗自想道。
对于基础的那些知识，他的大脑里有现成的，所以他全然无需再额外“补课”。
在此之前，罗萨利欧还充分了解了由世界最权威的研究机构瑞普恩特提出的区分晶象的几点定义：
一，使用者是在汲取了足够的源能后将其具现出的；
二，可以被晶炼师自由具现/收回；
三，晶象的形成具有一个完整的过程；
四，在熟练掌握后它的形态很稳定，几乎难以发生变化。
所以他对自己有着足够自信。
“事实上我正在研究有关‘混合提纯液’的课题，听上去很不一般，不是吗？”考森斯咧开了嘴，“我想问的，就是这方面的知识。”
他接着说道：“谁都知道提纯液的颜色有红黄青和黑白灰两种色系，它们各自都有着毒素类别和对人体能力的提升方向，很有趣，不是吗？”
“你现在想知道它们的毒素和提升类别？”
这只是个最基础的问题，罗萨利欧仍记得自己还花了五十多万买了不少，现在想来实在有些愚蠢。
“不不不，当然不，那就没意思了，我总得问些别的，不是吗？”考森斯照旧咧着嘴，“请你告诉我，在将红色和黄色的提纯液混合之后，它们的毒性变化和能力提升方向？”
考森斯并不指望他能回答出来，“复合型提纯液的特性”是他的研究课题，对此他都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即便如此，他获得的成果也十分有限。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攻克了最后一步：找到合理且能使其保持稳定的配比，再将这项成果整理归纳并公诸于世，一定能收到瑞普恩特的聘请函，这可是所有学者的最终梦想！而自己，离这个梦想近在咫尺！
所以考核之类的他全然不上心，考森斯本就是这所名为协会实际为研究机构的名誉专家，如果不是因为抽调不出人手，他才不会屈尊来作为一个考核官。
现在找一个人分享他的喜悦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听到了答案：
“随着调度的不同，可以是橙红或者玫红，色泽虽然有些变化，但这种提纯液的毒素几乎是一样的，它会使人周期性的陷入神经混乱的状态，往往体现为喜怒无常。而相应的，它对人体有着加强耐受力以及增强肌力的作用，似乎……对晶象也有着类似的影响。”
只是调配的比例有些难以把控，罗萨利欧在心底默默的加上了这样一句。
这些内容是在记忆中检索到的，为了应付测试，罗萨利欧感到自己的大脑变得比往常要活络的多，或者自己每晚进行的“星界之旅”也有着不小的功劳？
“我答错了？”
他看到那个名叫考森斯的老头保持着咧嘴的动作，却一动不动。
这看上去着实奇妙。
“不，这，这很有趣，不是吗？不，也不是这样。我得……抱歉……”他右手颤抖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而嘴角仍旧咧着，看样子可能收不回去了。
“青色的，青色和红色，你大概不知道，不是吗？”
他的语气是不是带些哀求？
罗萨利欧忽略了这一点，在记忆中找到了答案：“总体是蓝色的，至于毒素特征……似乎是会引起血液流动速率紊乱，还会产生失血症状，而作用，是可以提升人体的潜在极限，大概能够提升人的爆发力，我说的对么？”
“对，你说的对，你……你……”
“我的考核算是通过了？”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