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五）母后！母后！

刘遇安与秦凤已过了两百余招，两人都体力不济，满身狼狈。刘遇安身上多了几处新伤，不断有血滴在地上，秦凤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他刺中了好几剑。

　　皇宫重地，外有数不尽的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内有秦凤与赵祯虎视眈眈，若自己不死，她恐难活着走出去。

　　不能让她看着我死。刘遇安的意识有些模糊，他甩甩头，从地上捡起长剑，瘸着腿，一步步朝王若素身后走去。

　　秦凤喘着粗气，强提着精神跟着他走了过去。

　　二人的声音在王若素背后响起，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有血从头上滴下来，蒙住了眼睛，他使劲擦掉，努力凝聚精神：“能……能和秦中官如此酣畅淋漓，大战一场，遇安，纵是……纵是战败而亡，也心甘情愿。”

　　秦凤再次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造诣，车轮战下面对自己却丝毫没有落于下方，他早已心生佩服，但他又何尝不知道刘遇安的处境，是以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只见他左手握起铁链的另一头，慢慢摆开招式，道：“如此，秦凤就得罪了。”

　　刘遇安笑了笑，用力握住手中长剑，朝秦凤发起最后一击，王若素没有机会看见，他的最后一击极其简单朴素。秦凤果断腿后两步，轻轻一挥手，铁链一遇上剑尖，就如同遇上磁铁般，顺着剑身瞬间铰上的他的长剑，只留下一阵短促的金属摩擦声。

　　“刘遇安，”王若素早已泪流满面，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终于发出了声音：“你不能死，我……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没有资格死。”

　　除了刘遇安，没有谁看到秦凤迟疑了一瞬。刘遇安趁机挥剑甩开他的铁链，直直地将剑刺入他的胸膛。

　　秦凤深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胸膛击了一掌，刘遇安被击倒地，长剑被甩开。两人在地上挣扎半天，秦凤终于死死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刘遇安双手强撑在地上，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赵祯手握宝剑，一步步走了下来，他举起宝剑，缓缓道：“此剑乃先皇命宫匠花了九九八一日用精铁锻造而成，剑刃极其锋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朕将此剑命名为霜月。你知道为何吗？”

　　他停在王若素身边，继续道：“剑刃如秋霜，而我心中之人名王月。我曾将此剑送给月儿，可惜月儿不善舞剑，又还给了我。我不好练武，霜月便闲置了数年。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他当着王若素的面抽出宝剑，剑身如秦凤的铁链般，泛着森森寒光，他将剑鞘仍在一边，越过王若素，朝刘遇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