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身归混沌

浊气冲天而起，迅速蔓延，无尽地狱周围的绿色逐渐枯萎死去。

　　看得寒灵触目惊心。

　　“封印被解开了？”

　　怀中的御止转醒，看着天地变色，心生担忧。

　　寒灵犹豫道：“还没有......”

　　御止起身，而后向寒灵伸出了手：“还不算太糟，我们一起将封印修复吧！”

　　这一次，寒灵却没有立即牵住他的手。

　　她没有办法保证。

　　她无法做出承诺。

　　御止仿佛看不出寒灵的忧愁，展颜一笑，弯下身，扶起了她。

　　“走吧。”

　　二人再次来到无尽地狱前，施展灵力尽力修复着封印。

　　可在寒灵眼中，无异于杯水车薪。

　　封印修复得及其慢，浊气外溢却极为快速。

　　他们二人早已是伤痕累累，她方才也只是给御止草草疗伤。

　　御止如今同她一般，只是强弩之末罢了。

　　寒灵强忍住喉咙间的血腥，想要挣扎一下，但看到御止嘴角那抹逐渐显眼的红色，又觉得自己不能在踌躇下去了。

　　“御止......”

　　“专心封印。”

　　“我有一个办法，无需修补封印。”

　　御止突然喝道：“我不同意！”

　　寒灵鼻尖一酸，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仍是一个人压在了心中。

　　她轻声道：“在苍穹之境里，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御止一怔：“你都知道了？！”

　　她能看到，他定也是看到了，才会那般不舍，想要留在梦中。

　　但他不愿接受这个预言：“苍穹之境虽有预言之力，却并非未来之实，合你我之力，定能改变结局！”

　　“御止，并非苍穹之境。”

　　寒灵浅浅一笑，分外不真实，“在往日你未曾出现的日子里，我看着芸芸众生，也曾想过，为何在那昆仑山众多生灵之中，师尊独独选择了我。”

　　“是命，亦是劫。”

　　“三生镜在师尊手中时，可勘天地万物，六界生灵，无一例外，而我在那三生镜之中，看到了我自己。”

　　“镜中的我……”

　　“不要再说了！”

　　御止高声打断了她的话，“寒灵，我散尽一身修为与记忆，万年寻你魂魄，断不是让你去为了苍生而死的！”

　　“我逃避过的......”寒灵垂眼，声音轻轻的，却能字字都传进御止心中。

　　“在遇见你之后，我自私过。而那一次的结果，便是神冥之战，你我身陨，这天地又是耗费数千年，才恢复至如今模样。”

　　“我见那佝偻老人，一身病痛，却仍留恋世间；我见那成年之魔为护至亲，一念永恒；我见初生妖犊嘤哑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