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外篇一旧爱
再次苏醒的时候，已是3天后的早上。
纷乱的思绪接踵而来，涣散的眼神重新散发着智慧与清醒的光彩。
“您终于醒了。”一只奇特贵美的小猫蹲在她的床头，望着她。“枫服下了忘情水。”
“呵......”羽然脸上尽是嘲讽。
“主人，现在怎么办？魔幽花......”
如果可以，这儿，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就当成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永远永远地离开他的世界。
可是她的自尊却不允许。
“我们已经找了魔幽花有三个月了，如果现在放弃，以后的漂泊生活恐怕会很艰难。”
外面的世界何其凶险，如果手上没有一些底牌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很难生存下去。
“忘情水的解药有嘛？”羽然语调冰冷。
“我会尽快办成的。”
美丽的小猫低垂下去，化作了一团雾气，在原地神秘地消失。
门口站着一位倾世少有的男子，额间闪耀着银色华贵的贵族印纹，一阵清风吹来，长发飘扬，越发显得清雅飘逸，卓尔不群。
“姑娘，你醒了？身体有何不适之处吗？”与生俱来的翩翩风度。
一瞬间，羽然好像全身的血管突然注满了水银，她用极为深刻的眼神望着他，似乎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如果是在以前，你如此背叛与薄情，泫枫，我会把你的心脏挖出，让上天见证你对吾与你誓言的遗忘，我会引九幽天火将那条涓涓流淌的忘川河烧干，让蒸腾的热雾祭奠我的圣杖！
她压抑住心里蔓延的毒怨，用自尊心的膨胀来掩盖她的脆弱和无助。
“把药给本王端来！”语气不亚于使唤仆从。
“你认识我？”泫枫皱眉疑惑，其实心里已经笃定。
羽然气得发抖，泫枫被她的气场震压得一丝也动弹不了，他只看到满天满地都是带着火飘零的蔷薇花。
“皇甫泫枫！”女子用力地吼他的名字，声音尖锐到像一把刀，直直切入他的心脏深处！梦中，是否也曾出现过这么响亮到让他浑身震颤的声音呢？一瞬间的愣神，晃神。在巫族的战斗中是足以致命的，他感到他的双脚双手都被一股强烈猛烈的力量束缚，她紧紧地捆住他，手臂挤压着他让他几乎失了呼吸，他的防御呢？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干什么？她目光一凌，手中精致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胸膛划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渗出的鲜血刺痛了她的眼，她旋身与他分开，目光遥相对望。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哑而深沉，眼神就像九重天际的冰雪高山，圣洁，不染纤尘的高贵。
他突然将手中的佩剑抛射而出，一股强硬之力击落了她手中的配剑，一阵剑吟，划破长空，两柄宝剑，双双坠落。赤手缚住了她，羽然动弹不得。
“放开我！”羽然咬牙。
他真的乖乖放开了。羽然皱眉用力拂拭她的衣袖，好像有什么很脏东西一般。
眼睛闪过玫红的巫光，蔷薇配剑破空而起，在风中乎卷起零碎的花火，直直插入她腰间的剑鞘。
冰雪的寒眸一直目送着她孤傲地远去，男子身躯如同一柄挺拔的剑，久久未动。
可恶！花了那么多心思要得到的天魔幽花，竟然落在他的手里！
羽然心中咒骂。那只奇特贵美的巫猫再次出现，谦卑地地着它的头颅。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羽然沉声问道。
“泫日他，不肯给我。”枫桦声音轻细如蚊。
“真是忠心耿耿啊！”羽然讥讽而笑，“让他别忘了，皇甫泫枫的第一个儿子，还有......”羽然邪魅一笑，“他的孪生妹妹的命可都还在我手里。”
“喏。”枫桦惶恐地遵从。
“还得到其他消息吗？”羽然转身拂袖。
“世子此次来这里，只带了雪灵国的公主，没有一个随从，为了探寻和控制天魔幽花，他将另外三朵魔幽花也带了过来。”
羽然充满阴霾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亮光。“真是天助我也。”
羽然思忖再三，暗自握拳，终于还是折了回去。
“皇甫泫枫！”只听得女子铿锵有力的呼叫。
室内，娇柔的雪灵落公主却楚楚忧情的模样，为夫君带回的受伤女子疗伤时，褪开衣衫其肌肤之上的蔷薇印纹，和夫君锁骨间印刻的蔷薇花一模一样，十有八九，她就是蔷薇羽然吧，那个夫君爱了十年的女子。又听得她强悍的声音，她更加不安。
门外。
“姑娘。”皇甫泫枫有些吃惊她的返回。眉间却有掩饰不住的喜色。是的，看到她，他觉得天空都仿佛更蓝了些，生命之力变得蓬勃起来。
“刚刚多有得罪，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就在此处立一间小屋，可好？”
男子的眼眸突然暗了几分，他的心底隐隐有几分失望。
“姑娘孤身一人独在穷山僻岭，多有凶险，如比邻而居，可相互照应，在下乐意之至。”
“姐姐就请留下吧，”雪灵落端庄而淑雅从皇甫泫枫身后走来，声音就像雪山上的冰石敲击之声，又如春日啼柳的黄莺，清脆悦耳，动人心田，眉间一股娇柔善良更添她的气质脱俗。“我曾治疗过姐姐的身体，姐姐有孕在身，需要不短时日的细致调理，可以让......他再好好照料一下你，如姐姐不嫌弃我的厨艺，每日可以一起用餐也无妨。”雪灵落用羞怯和真诚的眼神望了一眼羽然，又视线偏向了他处，不敢与她过多的对视。
“如此便感谢了。”羽然眼睛讳莫如深，转身往前走去。
“你认识她吗？落儿。”男子轻声问身旁的妻子。
雪灵落目光晃了几晃，“不认识。”她最终说。
男子沉默不语。
夜晚，万籁俱寂，圆月高高垂挂在半空之中。
圣品花草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罕见的攻击属性花卉——周围袅袅燃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白色魔火。
——九阴魔幽花。
它燃烧的白色火焰，变成一位女子的嫁衣。
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她亦轻柔地一笑。
跳转过曾经的记忆，她一身火红的长裙，如涅槃之凤，浴火而生。
为什么要选择这件魔火苍苍的嫁衣呢？他非常的疑惑。
不，她是谁？他的妻子明明叫雪灵落，她是谁？
他环视四周。他知道他又在做梦。
自从失忆之后，他都做着同样一个梦。
她是谁，她又在哪里？
他的心突然抽痛起来，痛得他感到生不如死的窒息。
“夫君，你怎么了？”雪灵落慌张地摇他，皇甫泫枫表情痛苦，眉头紧锁，身体紧绷，脸色苍白。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梦醒了，他看清妻子的脸——雪灵落。
他快速撇开了脸，薄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
“没事。”他抛下两个字便起身下了床。
记忆带着苦涩的感觉翻卷而来，他拼命地回忆，梦里的记忆却愈加模糊。
他就让自己这样走着，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地走着。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羽然小屋之前。
“啊！”女子尖锐的惨叫刺破天空，伴随着恐惧与无助。泫枫想也没想就震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地上数十条浑身花纹的毒蛇蜿蜒盘旋，向床上的女子发动进攻！
男子眼神一凌，锋利的剑光划过，毒蛇的脑袋瞬间被割倒一片，只剩一条捷足先登的毒蛇已经死死缠绕在女子雪白的小腿之处，冲到她跟前，欲一把摁住蛇头，毒蛇却转头一口深深地咬在了男子的手腕上。
“嘶”男子大怒。
蛇蓦然化成一团烟雾消失无踪。
“你到底想干什么！”泫枫朝一脸得意之色的女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