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哥我来。”王不留不耐烦的把小袄子扯了下来,小仙儿抢了回去蹲下去整齐的叠好放在枕头旁边,乖乖揪着王八的脑袋躺下去抱着。
“酒吧酒吧,王八牛赶紧酒吧,殿下哥哥有本小仙儿抱着了。”小人背对着王不留挥挥手,往问鬼卿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小仙儿本来就困,刚刚一直不让宛童动身后的小王八装睡,就为了偷偷跑过来找问鬼卿,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暖暖的烛光。
问鬼卿颤了一下,梦到了之前那些空洞而晦暗的日子。
那一年,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伤口,看着黑暗的液体一点一点渗出来,感受着灵魂的流逝,他试过脖子,可是被宛童拦了下来。
“二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您还有宛童啊。”宛童在门外敲着门,问鬼卿倒下合眼之际他把门砸开了。
那一年,他看着未结痂的伤口,把手腕往后咧着,撕开伤口,空洞的看着。
那一年,他被众人说是祸国,殃民,瘟神,弑母,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小人怯生生的躲在破屋的角落里,褴褛的门窗外是宛童拦不住他们砸东西的争吵声。
“瘟神,为什么还要活着,居然还带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孽种,烧,把他们全都烧死。”
“滚,滚出问家,滚出南岭,有多远就滚多远。就这种怪物,不知受了多少层诅咒,犯了多少罪恶,看着就恶心。”
“我……我在夜里看不见,我不知道……不知道还能躲去哪里。我死不掉,可谁也不让我活。”
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也没有痛彻心扉的反抗,他只是怕,害怕一切。
变得越来越无力,无感。后来渐渐对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不知疼,不知冷热,不知食物的滋味,不知万物的多彩。
“都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问鬼卿便什么也不说了。他们需要一个来承担时运不济的瘟神,他们选择了问鬼卿。他本来就不像是个人,天生就该被选择。
眼角滑了一滴冷泪,问鬼卿稍稍睁开了眼睛。
看不见。
“你……还在么?”问鬼卿张了张口,有点儿依赖。
声音很小,王不留听到之后迅速牵住了他的一只手:“在。”
他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王不留俯身下去看着他,他的眼角有泪痕。
手靠近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儿察觉,直到擦干了他的眼泪,他的睫毛才微微的往下压了压。
“怎么啦?做噩梦了是不是?”王不留低声问,他的手很冷,王不留双手捧着往里哈了几大口热气暖了暖,轻轻放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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