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很深的水和谁的水
凤啾啾第一次见到秦咚真正意义上的发火，他的头发在头皮的支棱下，一根根精神抖擞的要竖起来一样。
他的呼吸十分急促，胸膛起伏着，带动肩膀和脖颈的血管鼓胀，隐约可以听到呼吸中含有“吒”字的风雷声，看来他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尽管这种因为练习“吒”字发音，将其融入呼吸中的威势，几不可察，只有凤啾啾这样的境界才能隐约发现，但有和没有，终究是质变的区别。
最让凤啾啾高兴的是，秦咚的眼睛里也有她才能发现的火焰纹，这种火焰纹意味着他终于和天生圣灵的凤凰，有了一丝丝血缘上的种族亲和关系。
这样的效果，多半和他吸收了她那根凤羽有关。
“淡定。”凤啾啾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腋下促使其降火，冷静地说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别人随便说点什么都信以为真。”
秦咚愣了一下，“难道他们早已经发现我们了，所以故意那么说，给我们设计圈套？”
感觉不可能，这两个人难道还能强到发现凤啾啾的结界，并且不动声色地沟通后，就直接默契地给秦咚和凤啾啾下套？那也太可怕了。
凤啾啾直接摇头，“我的结界不是普通人可以发现的。我只是要提醒你，他们自己都说自己是小卒子，小卒子能知道什么？小卒子的视角有多狭隘你不知道吗？”
秦咚明白过来，稍稍冷静，但是他知道对方还是透露了有用的信息，即便是小卒子，也不算那种完全无法涉足行动讯息的外围兼职人员吧。
“他们说水太深，你又怎么知道测量的标准？是蚂蚁觉得水太深，还是大象觉得水太深。”
凤啾啾看着秦咚趋向平和的状态，继续说道，“这很深的水，是蛙岛的水，还是你荣姨的水，谁又分的明白？”
“你的意思是，在刚刚两个人眼里，荣姨是被迫陷入其中，但也有可能这是荣姨布的局，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秦咚有些惭愧，自己跟着公主殿下，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尽管有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凤啾啾这种多角度看问题和冷静的分析能力，依然是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
这两个人说的话，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却不足以用来作为全盘分析的基础。
要知道从错误的基础出发，分析的越多，也许错的就越多，越往后越背离真相。
比较有用的信息便是，他们说的荣姨是组织第一高手，这种信息往往不会太离谱，或者组织还有隐藏的高手，但至少能说明荣姨在组织内确实属于高手的范畴。
“你家中有封印的建木，还是有好几只神鸟栖息的建木，它用来为垚㙓形成的修炼之地提供光和热量都足够了。”
看到秦咚已经平静下来，凤啾啾才收回自己戳着他腋下的手指。
秦咚恍然道：“如果不是真正的强者，根本无法拥有这样的宝物，对不对？”
“啾啾。”
“他们说的组织调查处了一些眉目，会不会是荣姨和我妈……其实就是不得已隐藏了身份？由于某些原因，她们无法现身，所以这个组织制造了荣姨死亡和我妈失踪的假象？”
秦咚充满希冀地看着凤啾啾，凤啾啾轻轻地搂着柔软的兔熊，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在这一刻盈满了光，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她看得出来，即便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他，浑浑噩噩的他，兴高采烈的他，都从未放下过思念和希望。
这种感情是无可替代的，并不是说有公主殿下的照顾，他就能忘却对他至关重要的两个人。
一定是今天晚上吃的烤肉，腌料的时候店里擅作主张放多了醋之类的。
凤啾啾生气地决定，以后山青娘再请公主殿下吃烤肉，要换地方了，如果也是放很多醋的地方，就放很大的火把店也烧掉。
“我不知道，我奉劝你一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凤啾啾缩了缩袖子，兔熊也藏在大大的衣袖里握着，
“我只能说有这么一种可能。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调查清楚这个组织，刚才他们没有联系上你，但肯定会再打电话。”
秦咚连忙把手机拿出来。
“洗浴中心是什么地方？”凤啾啾问道。
“就是洗澡的地方，可以约了朋友一起去，一起洗澡，一起聊天，一起吃点东西，打打牌诸如此类的。”
秦咚心中痒痒，焦虑繁杂多种思绪，但还是耐着性子向关注点转移的凤啾啾解释。
“这就是人类的动物本能残留。自然界的动物在无法进化成妖族以后，十分弱小，绝大多数生活在陆地的动物。”
“在水中洗澡的时候行动迟缓，丧失了大部分逃生能力，于是它们便聚集在一起，以对抗洗澡时遭遇的危机。”
凤啾啾本来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一起洗澡，但略一分析就明白了。
“你现在都是一个人洗澡，但你小时候动物残留本能比较严重的时候，一定是和别人一起洗澡的，例如你的妈妈，你的荣姨。”
秦咚觉得凤啾啾说的都是废话，小朋友只会玩水啊，自己怎么洗澡？
“根据我的观察，涉及到私密的场合，都区分男女，洗澡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如此。”
“但你小时候性别意识并不强烈的时候，想必进过很多次女性专用洗浴中心，被诸多女性观赏和肆意玩弄。你已经肮脏不堪，是个没有贞洁的男孩。”
凤啾啾说完，就抓着兔熊气呼呼地回家了。
因为公主殿下也想给还是小朋友的秦咚洗澡，这种事情一定很好玩。
结果连那些普通而丑陋的澡堂大妈大婶都玩耍过的事情，凤啾啾却没有玩过。
秦咚发现她突然发脾气，感觉莫名其妙，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他也习惯了，她一直是这样。
要彻底掌握公主殿下的脾性，知道她会因为什么而高兴，因为什么而生气，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来到自家楼下，凤啾啾的动物园已经放出来了，两只熊猫幼崽在竹林里打生死架，孔雀带着鸟类走来走去，鳄鱼也从花坛里爬了出来，秦咚本能地不想招惹它们，挨着墙壁走到楼梯口上楼。
阳台上放着一个平日里用来洗大件棉衣，被套的盆，直径超过一米，凤啾啾正抱着这个巨大的盆，费劲地往浴室里放。
她把大盆举得高高的，带着她整个人都摇摇晃晃，让秦咚担心大盆只要往后一倒，就会把她整个人都压住装盆里。
她想干什么？秦咚本能地感觉，她又打算做一些让他感觉无比羞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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