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屈膝,瞧着夏藕的时候,那从骨子里散发出号令天下的气势也仍旧不减,不过毕竟是在小娘子面前,他还是努力温柔些。
“娘子再好好看看,可还认得为夫?”
闻言,夏藕耳朵一动,随手抄起他的袍裾,往小脸上抹了抹。
脏脏地发丝打着绺,凌乱的贴在小脸蛋上,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泥浆……
十分爱洁净的稷澂,冷眼瞧着那小脏爪儿,将自己的新官袍弄得泥泞不堪,眉心微微拧起。
这是自家娘子,自家的……
不气,不气!
夏藕擦了把小脸,不甚清晰的视线终于清晰了,一见是久违的提督大人,她大大地咧开小嘴笑了出来,似是忘却她摔了一身的脏泥。
稷澂抬手,帮着小娘子整理了一下衣裙和被泥汤浸泡的脏发。
她那一身新裁的云锦小裙子,溅得满是泥水,脸上、身上早已经没法看了,哪怕是猪圈里的小猪崽儿,都比她干净些许呢!
夏藕直勾勾盯着提督大人,似要穿透衣料直视他的身躯。
她活过来了……
再见他仿若隔世!
方才,她几乎是豁出小命才跑下画舫的,她真的好怕……
稷澂被小娘子那犀利的小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手指拢了一下衣襟。
夏藕神色激动,死死地盯着提督大人瞅,眉眼弯弯地砸进他那宽阔坚实的怀抱,鼻端充斥着清新的皂角味,那是令她安心的气息。
“咳咳……”稷澂轻抿薄唇,掩嘴咳嗽几声,道“这是受委屈了?”
“嗯嗯……”夏藕在他的怀中,拼命点头。
登时,稷澂神色骤冷。
眼神扫向周围。
墙角下的那匹笨马,明显不是自家的,在它的身下还落着一把长刀。
这种刀并非官府的刀具,反而像是民间镖局的杂刀。
他轻轻地扳起怀中的小脑袋,原本唇红齿白的小娘子在蹭干净泥浆后,小脸上淤青了好几块,连眼球被打得充血了,看起来惨兮兮的,特别惹人怜爱。
“是谁打得咱?池泽?”
哪怕他再气,连句重话都舍不得教训她。
自家小娘子有自家管,何时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
是他最近脾气太好了,都让人随便欺上门?
无论是谁欺负了小娘子,他都不会放过……
稷澂语气缓了缓,问道“娘子,不怕,告诉为夫,是谁欺负咱了?”
今生他立志建封狼居胥之功,便是为了护小娘子一生平安喜乐,哪里是要她忍气吞声?
夏藕听他这般给自己撑腰,不断的摇着小脑袋,鼻子酸涩,眼中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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