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军事指挥部内。
方天定环顾左右,道:“各位,王庆招安,宋江已经回了东京,即将南下,兄弟们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管它来多来少,都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区区蟊贼,何足道哉!”
众将七嘴八舌。纷纷应和。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待到大家安静,方天定继续说道:“如宋灭南唐,宋军五十万主力分四路来,分别攻打泗阳、庐州、同安、景德镇,其余地方或有小股部队袭扰,亦不可不防。”
重复了宋军情报,方天定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道:“王寅为主将,李懹为副将,李助为参谋,部领十万大军守庐州。”
“是!”三人领命。
方天定道:“庐州宋军主力为王庆五万人和高俅三万人,你等不但要守住庐州,还要想办法吃掉这一路,可有把握。”
王寅道:“拼却一死,也要打退赵宋!”
方天定道:“不要冒进,此战首要求稳,你等若失,便会让其他地方顾此失彼,反而坏事。
同样,你灭了王庆高俅这一路,便可集中兵力转向其他方向。”
王寅应下。
李助道:“王庆那厮迫不得已招安,只封了个扬州节度使,心中定然不忿,若是离间,或者有机可乘。”
节度使官职也不算小,然而,扬州还在方腊手中,赵宋敷衍的意味非常明显。
让李助协助守庐州,便是因为他熟悉王庆,可为王寅提供足够意见。
李助也没有让方天定失望,主动提出了意见。
“计策可行,却要谨防王庆使诈。”方天定吩咐了一句。
李助笑道:“那厮已经破了胆气,胜他几阵,必然惊恐,再策反却不难。”
方天定颌首,道:“具体方略,你等自己把握。”
王寅三人记下。
方天定又道:“吕师囊为主将,方杰为副将,娄敏中为参谋,成贵、瞿源、卜青协助,领大军八万,水军一万,固守同安,择机反击。
你等的任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定不能让宋军越过同安东下,惊扰了应天府。”
“是!”六人领命。
虽然不愿意缩头挨打,然而长江不容有失,只能据城坚守。
不过,以吕师囊等人的心气,也不会甘心龟缩城内,反击是必然的。
方天定也不会强制命令。
大将领兵在外,在不破坏整体战略的前提下,独断专行是必须的,也是应该的。
“方貌为主将,杨沂中为副将,包道乙为参谋,领大军五万,守景德镇。”
三人应下。
之所以让方貌当主将,是因为他是皇弟,又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主将别人都心服口服。
实际上,方天定是想让杨沂中担任一路主将的。
只是杨沂中投效不久,不过打了通州泰州,功劳不显,众人不会服气。
所以,方天定早就吩咐过方貌,让他重用杨沂中,方貌也应下了。
“潘文得为主将,高玉为副将,刘敏为参谋,领大军三万出台州攻温州。
李韶为主将,贺从龙为副将,卫忠为参谋,领兵四万出衢州攻信州。
刑政为主将,鲁安为副将,韩明为参谋,领兵三万出婺州攻处州。”
九人领命。
相对于其他方向宋军压境,南方诸州在大明的威压下都是瑟瑟发抖,生恐一觉醒来城外出现五星红旗。
他们这三路十万人,基本上都是去刷功劳的。
这也是方天定给大家的福利。
毕竟,以后封赏的时候,总不能让这些人坐冷板凳嘛。
当然,方天定不可能拿国运开玩笑。
各将本事都是有的,又有完善的参谋制度,只要主将不昏头,对付南方的弱鸡肯定没问题。
同时,这也是以攻代守。
弱鸡不一定觉得自己弱,要是看到明军畏缩不出,南方宋军说不得还会主动进攻。
到时候调兵遣将的反而麻烦,毕竟,被动防守,总不如主动进攻来的可控。
宣布完各路主将人员,方天定道:“泗阳乃是主战场,我会亲自坐镇,定然不让宋军主力转向,同时确保淮河防线不失。”
吕师囊道:“太子殿下,宋军三十万,我军八万,会不会太少了?”
算下来,这几路的大军总共四十三万,也不少。
正面战场上,双方兵力总计九十四万,算上其他接壤处的兵丁,和后方动员的民夫之类,总计超过一百五十万。
为了自保,赵宋倾其所有,同样为了自保,明国也是竭尽全力。
然而,兵力不能平均分摊驻守,总要有所侧重。
泗阳守军,便只有八万,压力还是很大的。
方天定道:“泗阳城防坚固,然而城池狭小,容不的更多兵马,且,八万人足够守城。”
吕师囊道:“若是守城,我去即可,以太子才能,歼灭王庆不难。”
方天定道:“若是你守城,宋军攻不下定然转向,我在则不同,他们不会甘心我安然无恙的。”
这个理由很牵强。
真实的理由,是因为梁山好汉。
嫉妒是不可能嫉妒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用嫉妒谁。
仇恨也谈不上,素未平生,能有多大仇多大怨?
只是心结。
由前世的崇拜、幻想,初来时的惊慌、恐惧,接受身份后的期待、争强,以及现在立场不同的纷争,诸多念头共同作用出来的心结。
不与梁山好汉做过一场,便是取了天下,方天定也会闷闷不乐,抱憾终身。
换句话说,念头不通达。
所以,他不顾方腊邵氏反对,亲临第一线。
是骡子是马,终归是要拉出来溜溜的。
男人嘛,总会为心中的梦想和热血任性一回的,哪怕可能后果很严重。
而且,方天定也有信心取胜。
别看兵力差距巨大,但是守城有天然的优势。
一般来说,在士兵素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攻守双方损失比不会低于三比一,甚至更多。
所以兵圣孙子说:“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一道城墙,不知道愁死了多少古今名将。
而且,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每日消耗巨大,双方都是难以持久,很可能在半年内分出胜负。
哪怕不能分出胜负,赵宋也要撤兵。
“接下来,确认战略计划!”
随着方天定话音落下,各将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大体战略不变,细节还有可以完善补充的。
经过一番查漏补缺,战略计划丰满了起来。
具体的战术,由各将自行商议。
毕竟,不能让在泗阳的方天定,还去操婺州台州的心。
若如此,要这么多大将何用?
“各位!”方天定起身,道:“诸位,各个战场人数有多寡,重要性却一般无二。
任何一个战场失利,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总体而言,泗阳、同安不容有失,庐州可战略性放弃至滁州,其余方向小败尤可,却不能损失太重。
毕竟,国内已经无兵可调了。”
倒不是完全无兵,然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处失利,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全局失利。
方天定起身,继续说道:“此战关系国运,胜则全取天下,败则万劫不复,希望大家勠力同心,相互联系,紧密配合,决不能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是!”众人肃然领命。
“在此,我把大明托付给大家了。”
说完,方天定朝众人躬身行礼。
众将齐齐拜下,道:“定不负太子厚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接下来大家各自商量战术,明日出发!”
说完,各路将领分开,就着地图和情报,商量起具体战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