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住在一起有点扎眼

女生也偷偷瞄恶霸樊一眼，犹豫数秒后支吾道：“学习委员说的……”

　　本就在竖着耳朵听两人讲话的樊星辰一时没忍住，拧着剑眉睁开眼，语气特别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这熟悉的恶霸式语气，女生缩了缩脖子明显是被吓到了，想到上午在体育课上害他摔跤，就更加不敢说话。

　　周圆举手插一句嘴：“樊哥，学习委员跟白擎住同一间宿舍。”

　　樊星辰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看了眼学习委员的方向：“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和他住在同一间宿舍的？”

　　不等周圆回答，老师就进来了。

　　男孩不甘心压低声音又问：“张政家不就在本市？为什么会住宿舍？”

　　周圆懵了：“我不知道啊？！”

　　完全搞不明白男孩为什么炸毛。

　　不仅别人搞不明白，樊星辰自己也搞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知道，今天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是不正常的。

　　他把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暂时归类为——内疚感（体育课摔跤的牵连）。

　　还有，他已经带着同桌去校医室看过了，拿了药，也吃了饭，自己这样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所以没必要再搭理那个小子！

　　晚上，樊家餐厅。

　　气氛和谐。

　　樊正东给妻子夹了菜，睨一眼对面的儿子，扭头轻“咳”一声，严肃里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旁边的樊妈筷子一顿，茫然地看了看老公，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男孩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道：“天那么热谁能受得了？你怎么不试试？换成别的！”

　　父子俩又在打哑迷了，樊妈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隔了会儿，樊爸才好奇道：“你非要帮张家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就因为张家小子是你同学？商场如战场，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就算没有我，还有其他人会去收购，不把握好时机……”

　　男孩忽然放下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当啷声响，隐含不耐烦：“你樊正东三个字在添香市代表什么，我还是清楚的。你不发话，没人敢动手。反正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做生意，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你们大人玩的阴谋诡计，不要连累到我们学生身上来！收购可以，但能不能考完高考之后，不要给人家小孩制造压力，会害人一辈子！”

　　樊正东顿时恍然，心下欣慰儿子并不是对商场形势空如白纸，也终于明白儿子目的所在，略一思索，问：“那你为什么定不下心来忍热？你要忍下来，我不就答应你的条件了？”

　　樊星辰眼神闪躲，想到那个难相处的同桌，别扭地嘟囔道：“反正你换个条件，除了这个。”

　　“哦……可是这打赌的条件，怎么能说换就换呢？”樊正东有点为难，但立马语气一转：“不论我换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关键是你能做到？”

　　这口气……这态度……樊星辰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匆匆扒完碗里的饭，男孩拉开椅子起身欲离：“你慢慢想吧，最好想个能直接折磨死我的！”

　　樊爸额角青筋骤起，筷子往餐桌重重一拍：“樊星辰！你这个混账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子真想抽你啊我！”

　　樊妈忙安抚：“哎算了算了，儿子这不是高三学习压力太大嘛？”

　　“他全校倒数第二！第二！！”

　　“又不是倒数第一……”

　　…

　　洗完澡，樊星辰拿了本书就去飘窗台那儿靠着了，继续上次没看完的。

　　可是过好久，都没有翻页。

　　然后，樊星辰叹口气，合拢书本时却有纸张从书缝里滑了出来。

　　纸张上有被水迹晕染后的字，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楚，比如51、Sb……

　　号码都写给他了，怎么不加呢？

　　樊星辰捏着纸张，隔着玻璃望着黑暗暗的窗外夜景，聆听细碎雨声。

　　过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到床铺中央躺着的那部孤孤零零的银白手机上。

　　孤孤零零的……实在像极了同桌形单影只的模样。

　　樊星辰拿起了手机，琢磨好久找到学习委员的微信号，给对方发消息。

　　帅b一个：【你是谁啊？】

　　张政：【惊恐.jpg我是张政啊！樊哥你没备注我号啊？桑心！】

　　樊星辰咧嘴，装模作样回：【哦。原来是你啊，你现在在哪儿？】

　　张政：【宿舍啊，怎么了樊哥，事情有转机了吗？可怜.jpg】

　　樊星辰自动忽略后话：【你一个人住宿舍？怎么放假也不回家啊？】

　　张政：【我妈不让我回家，怕影响我学习。宿舍也不是我一个，我和白擎刚好住在一起。谢樊哥关心！】

　　樊星辰几不可见地微拧眉，已过滤掉话里的其他字眼和词汇，感觉“住在一起”这四个字那么扎眼呢？

　　帅b一个：【哦。他在干嘛？】

　　此时的男寝宿舍里，张政偷偷往隔壁床的“冰山”瞄一眼，回：【床上看书，我以为学霸都是不看书的？】

　　帅b一个：【不看书难道看你啊，你长得比我帅还是怎么的？！】

　　张政莫名其妙被怼一顿，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帅b一个：【他手怎么样了？】

　　张政又偷偷瞄一眼，觉得恶霸今晚有点奇怪，但还是回：【挺好的吧？就看起来肿得吓人，应该没事，他刚刚还洗衣服了呢！龇牙.jpg】

　　樊星辰一看最后那个表情，心里头的火啊，蹭蹭蹭地往脑门上冒，大拇指一顿操作猛如虎，气得差点摔手机。

　　帅b一个：【你是医生啊？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长没长眼力啊？你不知道主动帮他洗一下衣服啊？你有没有同学之间的手足情谊啊？混蛋！】

　　张政：【。。。。。。】

　　帅b一个：【算了！跟你个闷蛋说不清楚，让我看看肿到什么程度了。】

　　看？怎么看？

　　张政弹了个视频过去。

　　铃声响起时又赶紧掐掉，忙看一眼隔壁“冰山”，确定没异样后，才给微信炸了毛的人回复消息。

　　张政：【不行啊，有声音！】

　　樊星辰对着天花板翻白眼，真特么让人无语了，完全不知道学习委员脑子里除了学习还会干什么。

　　帅b一个：【拍照！】

　　敲门声响了。

　　樊星辰丢下手机去开门。

　　快速接过保姆手里端着的一碗水果冰沙，一秒不停地把门给关上。

　　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之后，忽然间觉得不妥，连忙捞起手机补充一条消息过去：【不用拍了！】

　　不过，对方迟迟没反应。

　　樊星辰想了想，再发：【算了，你要是拍了就发过来，我看看。】

　　消息宛如石沉大海，直到碗里的沙冰快要吃完，对方才终于回复了。

　　张政：【呜呜，樊哥你不早说，我已经被发现了。鼻青脸肿.jpg】

　　樊星辰咬着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