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个中年妇人笔直而坐,身穿常服,面容涓逸,神情精决,闭目凝神。
在她身侧,坐着一个,貌似二十五六的青年,银甲银胄,同样端坐,神情颇为肃然。而他对面,是一个女子,清秀中有着丽色,眼神带着担忧之色。
中年妇人自然就是四/川总兵秦良玉,她闭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身侧的男子,是他的儿子马祥麟,虽然年纪不大,却也跟随父母征战多年,战功不少。而他对面的,就是他的妻子,张凤仪,军中人称马凤仪,同样也是忠臣之后,尤善兵阵。
马祥麟看了眼对面的妻子,对着秦良玉道:“母亲,都传说新皇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任性胡为,登基不过一年,出格之事已经不少,您说,会不会是像宗室亲王那样,叫我们进京也是要囚禁我们?”
张凤仪也面露忧色,颇有些紧张的看着秦良玉。
尽管现在朱栩已经尽可能的藏身幕后,可之前留下的‘胡闹’印记,还是传遍了大明,令人难以忘怀。
秦良玉睁开眼,看了眼马祥麟,又看了眼张凤仪,冷声道:“我们乃是大明臣子,持节守身,忠心为国,其他之事,不必理会!”
“母亲!”马祥麟一听就急了,他从秦良玉的话听出了不安的意味,急切道:“母亲,我们忠心耿耿,皇上,不能这样对我们,这样下去,天下何人还能忠君,还能一心为朝廷做事?”
张凤仪也听出来了,躬身道:“母亲,夫君之言,当细思。”
秦良玉本已合上的双眸,又睁开,锐气勃勃,锋利如剑,双手放在腿上,语气有些冷淡的道:“先帝可曾薄待我们马家?当今皇上又可曾苛待?西南诸省的兵马尽归我马家调遣,银粮也不曾短缺,无内监,无监军,无掣肘,古往今来,有哪一个皇帝如此对待手握重兵的边将?”
马祥麟听的怔了怔,他母亲的话,确实无可辩驳。不说先帝,单说现在的皇帝,将西南诸省全数交托与他们马家,没有任何猜疑,钱粮都尽数给足,兵马之权也全数给予,只要求镇抚几省,以保安平,再无要求。
这样的信任,确实是旷古未有!
张凤仪听着,也不知道如何再开口。皇帝再怎么胡为,再怎么苛待别人,对他们马家,确实是信任有加,厚待恩重!
秦良玉见两人都不再说话,沉色道:“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再有下次,家法重处!”
马、秦,张家的都是家教森严,马祥麟与张凤仪夫妇一听,连忙道:“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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