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朱媺娖提起裙裾就要走,温体仁恨不得伸手拉住她,可是又不敢,急得跳脚,低声呼道:“公主万万不可!你这样会害了他的。”
朱媺娖一愣,答道:“老先生,不是你说的吗?他和朝廷追捕的钦犯都在封锁的范围内,大炮会误伤他的呀!我让父皇撤了大炮,是要救他啊。”
温体仁又怎么敢说这位就是你父皇要杀的人?他耐心劝道:“公主,皇子尚且不能干政,又何况是你?如果你贸然去劝,只会适得其反,以你父皇的脾气,怎么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撤回大炮?”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被大炮炸死吗?”朱媺娖眼中已经开始有眼泪在打转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只见过两次面的一个男子这么关心。
“公主莫急,大炮是撤不了,但你还是可以救他的,只需如此……”温体仁靠近一点,低声对朱媺娖说了几句话。朱媺娖听了连连点头。
“只是这么一来,公主自己就要置身于险地,老臣实在不忍心……”
朱媺娖立刻接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与老先生无关。另外请老先生放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温体仁心中大喜,这样一来,不管事情成败,就先把自己洗干净了,这位公主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申时快到了,离酉时三刻只有一个多时辰了,时间紧迫……老臣在此地不宜久留,先行告辞。”
等温体仁走后,朱媺娖擦了擦快要掉出来的眼泪,眼珠转了转,没有按温体仁说的直接出宫,仍然往乾清宫方向走去。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很机灵,既然父皇调动大军围剿谋逆要犯,自己贸然劝阻固然不妥,可是直接去救人也未必能成功,那些丘八未必肯让自己进去,得从父皇这里骗道护身符。
其实温体仁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大军将军营围得水泄不通,没有皇帝的旨意,就算是公主也未必能进去,唆使公主去试试,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乾清宫门口,杨嗣昌负手而立。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时辰,但是一点都不觉得疲倦,相反觉得非常亢奋——今晚终于能够铲除夏天南,有这样的消息刺激,他浑身的肾上腺素都被调动起来了,全身都充满了劲。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皇帝不松口,下旨将京营和红夷大炮撤走,神仙也救不了夏天南。他只要在这里守住一个时辰,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进殿说服皇帝改变主意,则大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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