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尘烟四起

人性尚在时，他偶尔也会想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是什么。

　　后来，痛的麻木了，就忘记了思考，麻木的将自己当成个傀儡，隔离痛苦，也隔离了爱。

　　但他现在有了楚怜，有了爱的人，就不能放任自己疯掉。

　　边境数十里刮起了腥风血雨，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凤悯满面冷色的站在凤族据点门前，四周滚满了凤族卫兵的尸首。

　　血溅在脸上，雪落在眼睫，他眨了下眼，看着这些死在自己手上的所谓族人，没有感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凤悯只是平静，平静的像斩断绑架了他多年的绳索。

　　可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自由的。

　　前路渺茫，他的未来依旧要交给旁人审判。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

　　如果自己的死亡能换来爱人的无忧无虑，那就是值得的。

　　“吱呀——”积满雪絮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大长老拄着法杖就站在大门的正中央。

　　大长老瞥见凤悯身上黑衣溅到的不明显血渍，目光移到他身旁堆积的尸首，眸光骤变：“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三番两次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就是这样回报养育你这么多年的族人的吗！”

　　凤悯无所畏惧的直视着大长老的怒容，抬手拭去下巴滴落的血液，利刃出鞘发出翁鸣：“无所谓，我只知道，我今时多杀一个，他日后就安全一分。”

　　凤族众将身着重甲，本以为是凤族据点被龙族发现了，准备决一死战，却发现那人杀上门来的，竟是应该在九重天等待成婚的少主。

　　此时此刻，他们就站在大长老的身后，看着宛若杀神降世的凤悯，眼神又惊又怒，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凤悯会再次想起与那小天帝的点点滴滴，而放弃实施计划。

　　但从来没想过凤悯会直接对他的族人下杀手。

　　毕竟，就算平日里对他再不好，可他们也是凤悯的族人啊！

　　这样一想，他们骤然感觉背脊发凉。

　　难不成真是凡相法决让他失了心智？否则……凤悯到底是怎么下得了手，狠得下心，能面不改色的斩下族人的首级……

　　但他们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把凤悯一步步逼成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

　　谁都不想做满手鲜血的污秽之人。

　　不论哪一种可能，都是他们逼得！

　　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彻底惹怒了大长老。

　　他握着法杖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看向凤悯的眼神，如同看一条噬主的败狗：“凤悯，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就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师徒情分，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