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尘烟四起

可不论是出于哪方面，楚怜都无法仔仔细细的权衡利弊讲给凤悯听。

　　凤悯像是读懂了他的难言之隐，难得的善解人意，抿唇一笑，双眸夹着泪水盈盈，哽咽着：“那也罢了，即便这是一场梦，既能得见陛下，也是明光三生有幸了。”

　　这话题确实有些沉重了。

　　楚怜习惯了喜怒不行于色，此刻也不经泄露了几分难过，喃喃问道：“明光有考虑过离开九重天之后，做些什么吗？”

　　凤悯自嘲一笑，手中发簪纶过玉冠，声音逐渐弱下来，洒脱认命一般：“我？我还能做什么？陛下也知明光天生一副祸水样貌，流落在外，能做什么早已是身不由己。”

　　楚怜手指猛地攥紧，粗重着语调承诺道：“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他站了起来，凤悯像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被楚怜按住了肩膀细看：“你好像长高了些，可还记得生辰几何？莫不是不知不觉长了一岁？可有属意的生辰礼？”

　　“有吗？”

　　楚怜一说，凤悯稍微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快到楚怜的耳廓了。

　　分明初见之时，他才不过楚怜的脖颈。

　　会不会再过些日子，自己就能比陛下高些了？

　　这个念头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的，就如同吸收了某种不明的催生剂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疯长。

　　凤悯傻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刚才那伶牙俐齿的机灵抖了个干净，空落落，可怜巴巴的说道：“陛下，明光没过过生辰，不记得了，可若是陛下要送什么的话，明光愿意将过往十四年的许愿全换成再留在陛下身旁一日，这样……可以吗？”

　　待到凤悯凑过来，楚怜才发觉两人现在离得有多近。

　　他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烧了，轻咳一声，拉开了些距离，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凤悯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喜笑颜开，一下扑到楚怜怀里。

　　“明光谢过陛下！”

　　楚怜接住他，眼里划过一丝轻微的无奈：“没大没小。”

　　白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戒备森严，更何况凤悯身份特殊，楚怜当然不可能带着他到这些地方，所以所谓的一日，仅仅只有日落后的半日而已。

　　夜晚归来之时，凤悯提着灯在路旁等他，楚怜急匆匆的步伐突的就慢了下来，理了理衣袖才走了过去，问道：“明光在这里等了多久？”

　　凤悯像个想要讨宠的小孩，自然的拉起楚怜微凉的指尖，抬起脑袋，如实说道：“因为太想见到陛下了，所以日薄西山之时明光便在这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