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在王府的厢房里躺了好几天才醒来。
萧镜柌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靠在床榻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药碗喝药,一举一动乖巧的像个木偶。
大抵是重病初愈,萧镜柌的角度能看到他半张侧脸格外的苍白,卷长的睫毛微颤,像是被风吹起的破旧泛黄纸张,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能看出腐朽的气息。
但楚怜仍然漂亮的惊人,甚至因为这副柔弱的模样,平白为他添了一股子羸弱美,喝药时略略扬起的下颚,显露出来吞咽时滚动的喉结,会让人狂想他痉挛着引颈高歌的模样。
“王爷。”
丫鬟行礼的声音让楚怜发现了萧镜柌的到来。
他回眸望去,目光触及萧镜柌冷漠的神情时,像是被吓到了,瞳眸猛地一颤,“哐当”一声,嫩白手中握住的那个药碗落在地上,碎了开来。
楚怜无措的向碎在地上的那个药碗看去,一瞬之后,他便翻身下床,蹲在地上要去收拾残局,没有一丝血色的指尖在触及尖锐瓷片时,立即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还未等楚怜捡完,萧镜柌便站到了他身前。
低着脑袋的楚怜看见了他的靴子,纤弱的身体顿时剧烈的打起了哆嗦着,甚至不敢抬头,似乎是在害怕萧镜柌会因为区区一个瓷碗而责罚于他。
事实证明楚怜猜的没错。
有权有势的人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的找借口欺负他。
负手而立的萧镜柌,居高临下的垂眼,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手中的这个碗,是前两年本王征战的时候,从敌军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对本王来说意义非凡,如今你打碎了他,要拿什么来偿还?”
楚怜低下头,看着刺在掌心的瓷碗碗底写着:“萧国允知年间制造。”
大抵是前两天才烧制出来的官瓷。
可是在萧镜柌口中,这便是他沙场血汗带回来的战利品。
他连说谎都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对楚怜苍白的脸色与手上涓涓流出的血液视而不见,只是在追问一个已经无法复原的瓷碗。
听见这话的楚怜缓缓抬起脑袋,苍白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扶风飘散的容颜上满是悲意。
仅仅三四天而已,他看上去像是瘦了许多,原本还称得上合身的衣服,现在看来都空洞了不少。
那双腕骨藏在袖子里,伶仃的好似孩童偷穿大人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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