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那田镜。
郎中夏冰哪里敢怠慢。
手里捏着簿册,这是啥,八十二万两银子啊。
是一个县。
兵部的欠饷,工部的钱粮,河堤、赈灾,这可以办多少的事?
他没有怠慢,匆匆便要入宫。
这事儿,得赶紧禀报,越早越好。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
脑子里已成了浆糊了。
政绩斐然啊。
这个欧阳志,真是小坏蛋,他怎么把事儿办的就这么漂亮呢?
…………
奉天殿。
弘治皇帝绷着脸,低头,假装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摊开了纸张,手里的御笔,蘸了墨,而后,手臂微微一动,笔下笔走龙蛇。
而在金銮之下,兵部尚书马文升几乎是在哀嚎:“将士们已经欠饷三个月了,再欠下去,臣恐祸起萧墙之内啊,户部再拿不出钱粮,这日子可怎么办才好,即便巧妇亦是难为无米之炊啊……皇上……”
弘治皇帝对此充耳不闻。
继续练习他的行书。
最近的行书,颇有长进。
他笔走龙蛇,写的畅快淋漓。
张升道:“陛下,礼部这两年,祭祀天地、列祖列宗的损耗,极大,老臣恳请裁撤一些祭品……”
“陛下,老臣……老臣就说句公道话吧,现在有难处……”王鳌出来,咳嗽:“这家国天下……嗯……”
这些话,弘治皇帝都听不甚清,他已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二十万两银子够吗?
可能给了,弘治皇帝也就安心了。
可是下一次呢?
国库亏空,这不是一年、两年三年的事。
朕这些年来,节衣缩食,可曾挪用过国库的钱粮?
没有!
摸着自己良心说,这宫殿,都是方继藩那孩子修的,没动用朝廷一分一毫。
现在好了,你们没银子了,找朕要,朕平时,扣扣索索,现在攒下了……四千一百二十六万三千二百二十一两银子了,你们就打主意,以后一旦形成了常例,那内帑,不就成你们的茅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好吧,朕不做天子了好不好,你们去搬吧。
这等事,只要松了一口气,就满盘皆输。
弘治皇帝索性装聋作哑。
“陛下啊……”谢迁嚎叫:“陛下理应从善如流啊……现在处处都要银子,国库不足了,难道让边镇的军马喝西北风?百姓们……”
这一声陛下啊,差点没震破弘治皇帝的耳膜。
弘治皇帝抬眸,凝视着众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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