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万历皇帝还在武馆学习的时候,通政司收到了吏部左侍郎李幼滋的奏折,吏部左侍郎,地位差不多和其他部的尚书平级。
这等人物的奏折,通政司也不敢怠慢,急忙送往司礼监,司礼监的写字宦官得了吩咐,这奏折一到,首先送呈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
奏折言明收复张居正乃是国家栋梁,不可一日或缺,为天下社稷打算,请陛下下诏夺情。
京师就是个筛子,什么消息也瞒不住,这边奏折一上,不出一个时辰,京师有资格关心此事的官员和势力就都知道了消息。
距离通政司停止收取奏折还剩下半个时辰,但在这半个时辰之内,许多官员或者乘轿,或者骑马,纷纷赶到了这边。
最先到此处的是内阁次辅吕调阳,第二个就是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四维,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御史曾士楚则是排在第三第四位,再接下来,通政司突然就成了集市,京师凡是有资格上奏说话的,都相继上奏。
大家的奏折上文字语句各不相同,但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张居正不能走,张阁老要走,国将不国,请圣上下诏夺情。
这一天,通政司的一干低品官吏拿好处都拿到手软,上奏的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的折子递送不进去或者晚递进去,只得给这些上传下达的官吏送钱塞好处。
吏部尚书张瀚自然也安排了人在这边打听消息,听到这个之后,那下人也知道不好,快马赶回了尚书府。
上午的朝会之后,吏部尚书张瀚面沉似水,回到家一言不发,呆在书房不出来,皇帝的表态和冯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自己这边覆水难收了,只能打算自己和万士和的硬顶会有效果。
随着家人气喘吁吁的禀报完毕,吏部尚书张瀚面色倒还是平静,仅仅是淡然说了句“知道了”,就把这打听消息的下人赶了出去。
那人一走,张瀚脸色已经有如死灰,跌坐在座位上,门外站着的管家探头向里一看,顿时吓坏了,连忙跑进来低声喊道:
“老爷,你怎么了,要不要请郎中……”
张瀚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人心不足,人心不足,本官怎么就昏了头,以为这次是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满盘皆输,满盘皆输啊!”
张瀚的管家也跟着参与了不少的机密,自然知道自家老爷在说些什么,刚才那家人的禀报他也听到,知道此事大事不好了,也不顾的什么上下体统,急忙建议道:
“老爷,要不咱们也上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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