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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道闪电赵饱饱06

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他怕别人听到,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爱会变成害死爱人的利器,而他明明已经因为害怕菀余会受到伤害所以足够小心隐藏感情了。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看起来都那么无情了,他们哪里是无情,是根本不敢有情。

  “陛下,您若是身子不适,奴才就宣赵太医来。”石奴听着床帐里没有了尽力压制的抽泣声才小心问道。

  “不必。”

  “是。”

  但赵饱饱还是来了,他每天都要来给他请平安脉的,他跪在床帐外轻声说:“陛下,微臣来给您请平安脉。”陆景酌沉默着伸出了手臂。

  “陛下心气郁结,微臣这就为陛下配一副疏肝解郁的汤药。”赵饱饱恭恭敬敬的跪着。

  “不必。”陆景酌还是重复着这两个字之后就让赵饱饱走了。

  “陛下可饿了?奴才这就传膳。”石奴又垂着头在一边问着。

  “朕想吃花生酪,让菀.....算了......朕什么都不想吃,别再烦朕了。”他说着又回忆起那天菀余给他端来花生酪时笑眯眯的模样,不由的又难过起来,翻了个身想着如果睡着了就不会再想了。

  那天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做梦又梦到回到了高中课堂上,他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解着课本上的一首古诗,叫做《送韩仲文奉使》,他入梦时老师恰好讲解到了最后两句:礼成复命日,菀抑舒杨条。

  他睡得极不安稳,听到最后一句菀抑舒杨条时心里猛地往下一沉就醒来了,醒了之后也反复琢磨着那句诗。

  “石奴。”

  “奴才在。”

  “朕问你,菀逸宫这名字是谁给的?”他明明知道会听到怎样的回答,可还是执着的问了一句。

  石奴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是......陛下亲自赐的。”

  果然是这样。

  很多事从一开始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注定了,菀逸,菀抑,是枯萎的意思。

  之后好几个星期他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还常常不要人跟着一个人去御花园的转悠,在桃金娘那里总要停一会,之后他发现那花园里的桃金娘越来越多了,像是刻意为之一样。

  一个月后陆景酌才敢又不顾劝告的踏进了菀逸宫里,他坐在小桌上仔细看着这屋里的布局,还和他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是一样的,连动都没动一下,插在花瓶里的花也已经枯了,他问石奴:“你可知那花瓶里原先插的是什么花?”

  石奴走到花瓶前辨认了一番才答道:“回陛下,这花瓶里插的是百合花。”

  “让人在御花园里多种些,各种颜色都种些。”

  “是。”石奴向来不会多问一句,只是应着他所有的命令,然后一丝不苟的完成。

  陆景酌这月余是瘦的真的很明显了,除了皮肤比从前松了一点点之外容貌几乎已经变回了刚来时的那副样子,是不论谁看到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的剑眉星目的模样,慢慢状态也开始恢复到从前,只是偶尔碰到什么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他。

  赵饱饱在太医院摸着下巴想着该怎么让陆景酌的皮肤也恢复到从前的弹性,最后一拍大腿决定去找他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研发了一种药膏,只需要每日在全身涂一遍,月余就可让皮肤紧致,恢复至从前的弹性。”

  陆景酌拿着那个小瓷瓶在手中把玩了一阵,“那就由你来给朕涂你研制的这什么药膏。”他的语气倒是满满的无所谓,他根本不在意这药膏是谁给自己涂的,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其他的也不那么重要。

  “这......”赵饱饱有些为难又不敢抬头,虽然低着头但还是皱了皱眉。

  “赵太医不愿意?”陆景酌把瓷瓶给了石奴,自己撑着脑袋看着他,“赵太医这看着颇为为难呐?”

  赵饱饱慌张摇头:“微臣不敢。”

  “那就别废话,拿好你的药膏罐子,按时来给朕涂。”

  “是。”

  这药膏其实就是一种能让皮肤变的紧致的按摩膏,不仅涂还要按摩,赵饱饱给陆景酌涂完了第一次之后简直要累的厥过去了,这真的是个极其消耗体力的工作。但过了几天之后习惯了一些也就觉得好多了,通过赵饱饱的努力,陆景酌的皮肤也恢复的很快。

  时间约莫过了半个月,赵饱饱又在给他涂好药膏按摩的时候,他已经舒服的睡着了,似乎还做着美梦,不知道是梦到了谁,陆景酌一伸手就把抱着药罐子的赵饱饱拽到了床上,赵饱饱害怕极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大气都不敢出的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陆景酌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搂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着梦话:“别怕,睡吧。”这让赵饱饱心头一酸,他知道陆景酌这大概是又梦到了菀余。

  “赵饱饱你怎么停了......”他似乎是没感觉到按摩的力度,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赵饱饱回过神来赶忙翻身下了床继续给他按着后背:“微臣只是见陛下睡着了所以没敢使劲。”他无比认真的解释道。

  “嗯......”他问完似乎就又睡过去了。

  赵饱饱胆战心惊的给他按完摩抱着罐子急急忙忙的就跑了,他可不想像那位灵台郎一样也被陆景酌关在后宫里。

  第二天一早陆景酌在朝上听着两位胡子都已经白了的大臣在殿上因为该让谁去处理一个县城的事务吵得不可开交,陆景酌烦躁的看着他们许久都没有发话,只有有人提醒似的轻咳了一声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赔罪。

  “吵完了?该由朕定夺了?”陆景酌定定的看着他们。

  “臣该死......”他们惶恐的跪在地上。

  “都这么大年级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处理县城事务的人朕已经有人选了,不值得你们二位老人家为此事吵成这样,你们的消息也真够不灵通的,办事的人早就走了,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到了。”他有点好笑的看着他们两人,那两人也赶忙退到了一边不敢再说什么。

  之后无事便退了朝,陆景酌又去御花园里转悠,桃金娘变得更多了,他问着身后的石奴:“去问问为何这园子里的桃金娘这么多了?其他花难不成不配在这园子里?”

  石奴赶忙去找那花匠问话,花匠战战兢兢的腿抖的像筛糠一般,就是跪下了身体也不停颤抖着。

  “你就是打理御花园的花匠?你来告诉朕,为何这园里的桃金娘越来越多了?其他花呢?”陆景酌负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回陛下,小的是这里的花匠,桃金娘是......是小的看陛下喜欢,所以才多种了些,其他的花就都......”他答的支支吾吾,让陆景酌皱了皱眉。

  “说谎!”陆景酌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定是有人授意你才将这园里的花做了替换,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朕可以恕你无罪。”

  “是......是贵妃娘娘,让小的多观察陛下喜欢什么样的话,就让小的多种些再多种些。”他在贵妃和皇帝之间权衡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了皇帝,毕竟他说了算。

  陆景酌挑了挑眉伸手摸了一下桃金娘的叶子,“哦?贵妃?”他冷笑了一声,“那我让石奴告诉你的在这园子里多种些各色的百合你可有照做?”他问完又侧了侧头问石奴:“你没有告诉他?”

  花匠抖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石奴也赶忙跪在他面前:“奴才不敢,奴才确实在当天陛下吩咐了之后就来告知花匠了!”

  “那这事倒有趣了,你一个小花匠,竟只听贵妃的话,不听朕的话么?”花匠听着他说话时语气的变化,身边的温度立马觉得低了好几十度,连忙说着小的不敢,拼命给他磕着头。

  “罢了,朕也不是那爱为难人之人,给你十天时间,把花园给我恢复原样,该种的百合一支都不许落下!”他说完就又把手放在了身后自顾自的走了。

  陆景酌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石奴小声跟花匠说道:“这回要不是皇上心情好,你早没命了!还不快按照陛下的意思重新规整御花园!”

  花匠赶忙应着是,等陆景酌走远了才起身去打理花园,还庆幸着自己留下了一条命。

  下午便是冗长又无趣的批阅奏章的时间,不过陆景酌明显感觉到大概是因为赵饱饱每天都给他按摩的原因,他没有以前那样看一会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了,而且皮肤也的确肉眼可见的变得紧致起来,他满意的点着头。

  晚上他要求贵妃来养心殿见他,于是贵妃就异常兴奋的赶到了这里,穿的衣服化的妆都显得无比艳丽,陆景酌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大半夜的穿的这样艳丽,贵妃可是有什么宴会要参加吗?”

  贵妃完全没料到自己精神打扮过的脸和精心挑选的衣服居然就这样被怼了。

  “回陛下......臣妾没有宴会要参加,只是觉得来陪陛下自然该穿的好看些,臣妾以为让陛下觉得赏心悦目陛下会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