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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为何要追杀

芣苢也是一脸疑惑,“我和房家并无冤仇,即便是知我假扮乞丐,大家也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今天如果让他动杀心,事情肯定出在你身上。”

  “难道他们知道我是假冒的太子?”

  “不可能,你和太子几乎是一人,皇帝、太子妃、周围的文武百官都没认出来。现在真太子在终南山云深处,没有真的现身比较,何来假的指控。”

  “我现在出去,直接说自己就是太子,谅他们也不敢射箭。”

  芣苢一把拉住王质,“不能出去,现在我们只有想办法离开!”

  黑衣杀手没有贸然闯进,而是在外面静静等候。

  在黑暗的屋子里,芣苢隐隐看到狭小的过道,然后拽着王质的胳膊,拖着他穿过狭小的长廊。

  过道尽头,没有门,抬头看到天井。

  芣苢轻轻出一口气:“来,你踩在我的肩膀上,看见屋子上面的横梁没有,你用双手吊在横梁上,支撑起来,然后从天井出去到屋顶。”

  王质抬头看,芣苢说得简单,自己在高中引体向上最多能够做两个,按照芣苢吩咐,吊在胳膊粗的横梁上,还要摆动,屈伸……

  “不行,我身体重,做不了这些。还是我将你托上去,你在上面,将绳索放下来,然后我慢慢爬上去。”

  屋子里传来缕缕香气,芣苢低声说道:“不好,他们在用迷香。你赶紧将裤带给我。”

  乞丐的裤带又破又长。芣苢将两人的裤带连同裤脚结成长长的绳索。

  王质低头一看,自己穿着像是日本的相扑运动员。

  芣苢里面还有衬裙。

  破布裹成的绳索套在芣苢身上,王质双手托着芣苢,使劲举过肩膀,她抓住横梁,来回摆动。

  衬裙晃动,屋子里迷香浓郁,王质的头开始晕起来。

  芣苢动作敏捷,已经爬上天窗,将绳索搭下来。

  “和尚,赶紧栓在身上。”

  王质低头打结,然后开始朝着上面爬去。迷魂香烟雾越来越浓,王质爬到一半,已经头昏目眩,他随时可能双手一松,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芣苢在上面轻吼一声,“不要再往上面爬,所有的劲全部在双手上面,握紧绳子。”

  王质的眼睛开始模糊,跟随着绳索荡来荡去。

  芣苢瘦小的身躯,居然将王质拖上天井。

  屋顶的空气变得清新。

  “我的头好疼,浑身无力。”王质说到。

  “坚持一下,你看见前面有颗树没有,我们赶紧去那里,顺着树下去。”

  王质轻一脚重一脚的踩在瓦片上,发出咔咔声音。

  院子里有人叫道:“已经上楼了,赶紧找楼梯!”

  王质一脚踩碎瓦片,尖利地扎进他的脚板心,他怪叫一声,奋力跑两步,从屋子上重重跌出围墙外。

  芣苢迅速顺着树干下去,费力将王质从地上拉起来。

  “咦,真奇怪,你好像没有受伤?”芣苢问到。

  王质的假发滚到远处。这一摔,像是清醒了不少。他曾经在书上读到,身体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从高处跌落下来不容易受伤,比如喝了酒的人。他吸入迷魂药,估计和喝酒状态差不多。

  芣苢让王质靠着大树躺着,自己从小巷跑到大街上。

  王质隐隐约约看到黑衣杀手从小巷远处走来。

  另外一边,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疾驰在王质面前,芣苢赶着马车,高声让王质上车。

  王质站不起来,芣苢跳下车,架着王质,将他塞进马车里。

  小巷前面后面都站着黑衣人。

  每个人手中拿着长刀。

  王质昏沉沉说到:“跑不掉了,前后都是人。”

  芣苢冷静递给王质打火石:“我赶着马车从前面突过去,你将篷布点燃,在里面抓紧扶牢。”

  她骑在马上,掏出短刀,狠狠地扎进马屁股里。

  红色的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惊住了,长长地嘶鸣一声,疯狂朝着前面的黑衣人冲去。

  芣苢将手中的短刀丢出,短刀带着风声,插进最前面黑衣杀手的胸膛。

  马车带着火焰,黑衣杀手纷纷躲开。

  芣苢赶着马车,朝着宜春院方向奔去。

  到了宜春院门口,芣苢对着车棚里面王质说到:“趁着烟雾大,赶紧跳车去找站猪。”

  “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们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不在车上,我才安全。明天,到会昌寺来找我。”

  王质翻身滚到地上,看到宜春院的门,赶紧跌跌撞撞进去。

  马车带着火焰,朝着东边奔去。

  王质靠着宜春院红门后面,大口喘气。

  门外是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大茶壶慌张关上门,看见王质,惊呼一声:“吆,此人烧焦了。”

  王质吐一口黑痰:“大茶壶,我是太子!”

  大茶壶仔细看着光头乞丐。

  “别打量了,就是我,几个时辰前我还和你说着话。蒋郎中还在里面吗?”

  “他们早就走了。你是被何人追杀?啥世道哦,太子殿下被人追杀,平时出门应该多带些人马。”

  王质心里牵挂芣苢的安全,于是对大茶壶说到:“他们还在追杀一个叫芣苢的姑娘,你赶紧出去报官,追杀的人是房遗爱。”

  大茶壶听到芣苢,腾地一下站起来,赶紧招手远处女子。他给王质鞠躬说到:“殿下,宜春很安全,他们进不来,我去去就回。”

  说着,从怀中掏出冲天炮,朝着东方点燃。

  天空一声巨响,大茶壶一改平时的忸怩作态,跳着出去。

  女子将王质扶到大厅,用凉水给他擦拭着脸。

  王质的头仍旧很疼,他有气无力说到:“你们这里有个昆仑奴,叫站猪的,你让他过来见我。”

  女子不敢怠慢,不一会儿,站猪来到王质面前。

  平康坊的门缓缓打开,马背上两人出来。站猪骑着马,王质穿着青袍。

  “和尚,你现在真是太子了?”

  刚才在宜春院,王质给院主亮出白玉鱼符,带站猪离开。

  “是啊!成为太子已经几天了,我还见到圣人,我还要喊他父王。”

  “既然是太子,为何日子过得如此狼狈,还有人在追杀你?”

  “一言难尽,现在你和我一起回东宫。”

  “不,既然我还了债,我要回大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