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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顾辞主审

另一边,敬媛自谭府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独自靠在后院池栏边,偶尔心不在焉的向池中洒些鱼食,眼神空洞,似有思虑,竟没看见顾谈满脸欣喜的从对面快步而来:“媛儿在想什么呢?”

  顾谈异常欢快的声音,突得将敬媛从思虑中拉出,她见顾谈这样开心,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于是莞尔笑笑,未答。

  然而眼中忧伤毕竟难藏,顾谈仍因那微蹙的双眉,丢下喜悦,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可是因母后和岳母大人?”

  原以为顾谈心思粗放,难以体会自己的感受,没想到他竟然那么了解。

  敬媛牢牢地盯着眼前之人,她极力压制住心中的委屈,憋住一不小心就会喷涌而出的泪水。

  良久,只淡淡道:“臣妾坚持嫁给王爷,失去了所有人的祝福,可是,臣妾觉得值得!”

  敬媛的话给了顾谈不小的冲击,他一直想给她无尽的温暖和深情,却不想这短短几日,她已暗自神伤。

  顾谈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突然想起手中方才拿到的,顾辞派人自西川送来的贺礼。

  “媛儿,后宫和朝廷的人太过势利,咱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你看。”

  顾谈将手中锦盒打开:“这是二弟特地从西川派人送来的!”

  看着锦盒中硕大的闪着绿光的琉璃夜光杯,敬媛心情这才好了些,捧着锦盒,又是欢喜,又是好笑。

  顾谈见了也跟着哭笑不得:“二弟真是不懂事,哪有新婚送一只夜光杯的呀!”

  见敬媛总算露出了笑容,顾谈心下这才松了口气,轻轻走到背后环抱着她:“还是有人真心祝福我们的,即便没有,我一样舍弃了他们,又如何?”

  “王爷您是王爷,有您的责任,这些话说说便罢了,切不可肆意妄为!”听顾谈这番话,敬媛虽有安慰,但未免他任性,仍然特意加重了语气……

  再说朝廷这边,自昨日收到韦元树请旨审查蔡木春的消息后,各方意见四起,众说纷纭,以致禅帝迟迟未能下旨准允。

  为尽快决定出一个结果,今日卯时未到,宋,周,沈便接到宫中口信,速速赶在早朝前入了宫,商量对策。

  对朝廷来说,动不动蔡木春,利弊都是摆在眼前的。然而此次,三人意见却空前一致。

  在周帮言看来,蔡木春此事一出,他在西川已失民心,朝廷若不出手整治,平衡民心,时间一长,百姓开始依赖韦元树,朝廷再想插手西川,便会莫名成了外人。

  沈常安也同样认为,若是此次朝廷放过蔡木春,他不知悔改仍恃宠而骄,往后再叫韦元树抓住了更多的把柄,难保他不会与之亢瀣一气。

  宋屈道是,藩王与政官,分则必然,合则异然。就蔡木春之事可见,西川当前仍未做到军政融合,这对朝廷来说,是好事。

  反观南潼,军政和谐,上下一心,拓泱太守毛廷芳对禾荃忠心耿耿。如此,才是朝廷的危机。

  而对于禅帝问到既然二人不合,利于朝廷,那么朝廷为何还要出手除掉蔡木春。

  宋屈认为,周沈二人之言乃是答案,蔡木春不除,后患无穷。至于之后的安排,可由二公子暂代塔康太守一职,待商道开通后,调毛廷芳往西川主政。

  宋屈此计深得禅帝之心,可谓一石三鸟。

  决定准允审查蔡木春后,禅帝便趁早朝拟了旨,飞鸽送往塔康府。

  自禅帝处离开后,周帮言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口追上了宋屈:“宋大人呀,您这脚程也太快了!”

  见周帮言气喘吁吁,宋屈笑道:“周大人如此辛苦追来,不会是要搭宋某的车吧?”

  “呵,我还看不上你的车呢!”周帮言顺势玩笑道。

  宋屈知他性格,并不当真,拱手作礼:“那宋某便告辞了!”

  “等等”周帮言一把拽住宋屈衣袖:“帮言辛苦追来,只是想提醒宋大人,南潼那毛廷芳可七十多了,到时他若以此为由,请告卸职归田,塔康无人可任,宋大人可要头疼了!”

  周帮言故作玄虚的语气,并未影响宋屈,他依然轻松如常:“哦?他都七十多了?看来宋某这记性真不大好!”

  周帮言道:“宋大人记性恐怕真不太好,这么快就忘了咱们的皇上生性多疑,今日竟公然相助二公子。”

  “周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二公子离宫前日,受了皇上之命来宋某府上询问通商之事,宋某不过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怎么叫周大人说的像自作多情一样?”

  宋屈未经思量,脱口而出,言语间真挚幽默,不漏分毫。周帮言看好戏的心,又实实在在扑了个空

  准允审查的圣旨颁下后,大半日便到了西川。

  禾时三人自辰时去了王家药馆和童家后,酉时才回到王府。刚回来,韦禹便迫不及待的往偏院送去这个好消息。

  与预料的无差,朝廷命顾辞做此案的主审,代行君权。

  几人在偏院一同用了晚膳,又说到今日见了王复询,发觉是个文质彬彬,尚有气度之人。

  几人到王家药馆时,王复询刚自外地回来不久,听闻家中牵扯上了这样的人命案,正着手从源头清查劣药一事。

  被禾时质问到与红大公子的关系时,王复询虽有勉强,但也如实相告,直言与其结仇已久,常在生意上互相使绊子,但没想到此次因疏忽药馆管理,而让红家抓住了把柄,还闹出了人命。

  “阿时,依你看,王复询所言几分真假?”韦禹在西川,虽说结交过不少权贵富商,但与王复询不熟,也未从他处对其人品有何了解。

  禾时刚吃完碗中饭菜,突被韦禹问到,急急咽了下去,又接过晏晏递来的茶水,匆匆喝了一口:“不知,他若存心骗我们,谁能看透呢!是吧晏晏?”

  晏晏笑道:“今日看见王复询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顾辞会意,嘴角微微上扬,并不说明。

  禾时与韦禹则有些茫然,心下以为是自己不认识的人,等着晏晏解释。

  “赵修呀!”晏晏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