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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谭家姐弟

“父皇”顾谈见永禅帝垂头沉思,久未言语,以为自己失了言,急急补充道:“这些也都是儿臣的一点偏识,父皇不必当真,儿臣相信,周大人与父皇的决定定是不会错的。”

  真不会错吗?禅帝长长的叹一口气,回了回神,才缓缓起身。

  “好了,你不必多虑,朕也只是随口问问,南潼那边有些事要多耽搁些日子,你的婚事如期,不必侯着你二弟!”

  说完这话,禅帝便传了御撵回宫。留下顾谈一人,又喜又忧。思来想去,顾谈觉得还是先将此消息告知敬媛为好,毕竟宫中众人近日已因南潼新娘久久不到而议论纷纷,敬恐怕敬媛心里也有所担忧。

  唤贴身的宫人传了口信去后,顾谈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芳华殿里,敬媛这边因七天后便是大婚之日,宫中礼仪也学的差不多了,得了皇后懿旨,明日便要出宫回自家府中。

  瑞章宫的人传来口信时,敬媛正在整理这些日子皇后及各宫夫人赏的金银珠玉。听了宫人传来的话,敬媛面上并没有意料中的神色变化,只与平常一样淡然一笑,又随手拿起盒中一根玉钗子赏了来人,便打发他回去了。敬媛知道,不管自己是何态度,宫人得了赏,回去便只会说让顾谈高兴的话。

  其实,在瑞章宫来人传话来之前,敬媛面对宫里那些嬷嬷,夫人们,表面虽是平静如常,心里却十分恐慌。这些日子在宫中,免不了与皇后相处,顾谈可能不知道,但敬媛看的出来,自父亲谭睢梧死后,皇后对谭家便没有以前那样看重了,若不是婚约早已定下,恐怕皇后是决不会同意她这个媳妇儿进宫的。

  “栩儿,这些珠宝你收着,一半拿回去给府里丫头,一半待我去了表舅舅府上,送给舅母和姐姐们!”敬媛将一大盒珠宝递到栩儿手上,拍了拍盒子,示意其小心些。栩儿双手接过盒子,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小姐你可真好,进了宫也不忘亲戚,不忘我们这些下人!”

  “傻丫头,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何时亏过你们啊?不过,你可要分好了,送给舅母的,定要贵重些。”敬媛心里很清楚,谭家已无靠山,能扯上关系的,就这一个表舅舅。

  幸好,因弟弟谭藜骨骼不错,自小跟在舅舅沈常安后头习武,两家这才来往密切了。当下,自己即将入宫,说什么也要抓紧这层关系,否则往后日子定不会好过。

  第二日,敬媛如期出宫,当天便去了将军府拜访。沈将军知敬媛即将入宫,日后与谭藜姐弟相见就困难了,便准了谭藜几日假,回去陪陪母亲和姐姐。

  谭府

  谭藜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见母亲,本想着军营里没什么好吃的,难得回来,一定要多吃点,结果还没溜进厨房,就迎面撞上了姐姐。

  谭藜想这下怎么也逃不掉了,果然,敬媛紧紧拉着谭藜,说要一起去见母亲。边走还边不停的盘问,先是问军中吃的如何,合不合口味,后又问兵法,武功有无长进。还说数月不见,个头又长了不少。

  谭藜被问的烦了,将胳膊从姐姐手中抽出来,直言道:“姐,我又不是第一天到军营了,你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臭小子,官不大,脾气还不小,你这样,舅舅如何能看重你?”敬媛假装生气的打了下弟弟胳膊,埋怨道。

  “不瞒你说,我刚刚被将军罚了打扫马厩。”谭藜丝毫没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从身后栩儿手中夺来盛着糕点的食盒,挑拣着吃。

  “为何?你犯什么错了?”听说谭藜被罚,敬媛声音都沉重了几分。虽说只是打扫马厩,但对敬媛来说,这就意味着不受重视与赏识。

  “也没什么错,就是与将……舅舅意见不同,争论了几句,不过舅舅说了,为将者,既要服从,也要有自己的态度。”

  谭藜这小子,如今也就十五六岁,说起话来倒是一套套的,看着自信的很。可敬媛不这么想,她不懂军中之事,只知道官场靠的就是人脉与庇护。“你这傻小子,真要如此,他便不会罚你了,那些只是场面话,军中最重要的还是服从,知不知道?”

  “哎呀,姐姐,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舅舅罚我只是让我知道,不要局限于纸上谈兵。”谭藜边说边往姐姐嘴边送着桃花酥,企图阻止她再多说话。

  “真的吗?不管如何,你要好好跟着舅舅,咱们谭家以后就靠你了!”敬媛加重了语气,神色中也是满满的期盼。毕竟,谭家就这么一个男子,日后,不论自己在后宫中境遇如何,朝廷里总要有个人光耀门庭。

  “唉?千万别,我可靠不住!”谭藜噌的跳起来,把食盒往栩儿手中一丢就要跑。

  “阿藜,回来,姐姐还有事儿要问你呢!”刚跑出几步的谭藜,架不住姐姐的“威武”,只要一唤“阿藜”,便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我问你,朝廷派去南潼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这事儿你可知道?”谭藜不知姐姐为何会问起这个,虽说他平常不怎么关心这些无关之事,但南潼那边的消息,在军中也不时能听到一些。

  “我知道啊,不过这是机密,恕弟弟不能告诉你啦!”

  “你可知道陛下下了旨,让两位公子一同成婚,这南潼的新娘子不来,你姐姐的婚也成不了!”自顾谈着人送了口信后,敬媛便不担心婚事能否如期进行了。她此番向弟弟打听这事,只是想起听晏晏说过,顾辞去了西川,而同时南潼的人又迟迟不到,觉得背后必定有事。

  “我的姐姐呀,您一边让弟弟我服从将军的命令,一边又想着让我给你开小灶,这怎么行呢?你好好想想吧……”敬媛被谭藜讨好的挽着胳膊,待她以为弟弟将要与自己促膝长谈时,谭藜又故作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正要争辩,谭藜却早已提步跑了,叫她又气又笑,奈何不了。

  按原定婚期,顾谈与敬媛的婚礼在七月七举行。禅帝自章瑞宫回后,便传密信告知顾辞,信中未提取消婚约一事,只说将对外宣告因南潼灾情惨烈,故将禾时婚期推迟,以慰百姓。

  顾辞收到信时,阿图已将南潼灾情告知韦禹。受禾荃所托,韦禹并未将这事告诉禾时。

  禾时还奇怪为何父亲没给自己回信呢,韦禹只解释道应是怕人知道了去,会对禾时不利。禾时当下知父亲安好,心里高兴,又十分信任韦禹,便未多想。然而,韦禹那些预言又止的无奈之情,顾辞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叹道: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