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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向往的热烈红尘

夜越黑,树下越显得明亮……

  “阿时。”

  晏晏挽着禾时的胳膊,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嗯?”她也轻轻回应着。

  “如果,我们几个,能永远在一起多好啊!”

  灿烂的笑容突然浮上的脸庞,尽真诚,且珍贵。

  “我曾经以为朝阳,月光,脚下山河,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了,可现在,这些都比不上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禾时不是晏晏生命中的日月与山河,她是一团火光,热忱的温暖的,让她心底大半的沉寂和冰凉撑开裂缝,慢慢去迎接骄阳的炙烤。

  禾时歪着脑袋看着晏晏温柔的双眼,那眼睛纯净又柔情,似星辰般闪烁着,动人至极,可是······

  “若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只怕······”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知晏晏心重,怕此言又会让她多虑。

  晏晏何尝不知她咽下的话是什么,半刻思虑后,潇洒一笑:“无论以后如何,阿时都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禾时对她这话,既是感动又十分震惊,震惊之后还有心疼。那一纸横在几人间的婚约,一日不解,何谈往后?

  “好,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晏晏陪我打一场仗好不好?”

  禾时明媚一笑,无比坚定:“一场自由与幸福的仗。”

  她决心要与这婚约抗争到底。

  晏晏心中有些许疑惑,并不清楚禾时指的这场仗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将会是红尘里最轰轰烈烈的一次奔腾……

  “好,不论后果,不虑成败,我们一起。”

  深夜里的火堆,毫无阻碍的烈烈燃烧着,少女初出茅庐,不曾尝前路凶吉,人世险恶,却凭的一掌冷暖,一腔热血,满腹无畏,立志要与世界斗上一斗。

  这年少光彩的脸庞啊,在火焰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见夜已深,阿图恐两位姑娘受了风寒,自己不好与世子交待,但又怕劝不动这二位,便求了东方姑娘一同来劝。

  东方玥与她师父饮了大半夜的茶,这会倒还不困,轻轻快快的从屋里出来,打破了平静:“你们倒不畏这山里的寒凉呢,小心回了城要生病的!”

  “玥儿怎么也没睡?”晏晏站起身,上前迎了东方玥坐到火堆旁。

  禾时也挪了挪,让她坐在了两人之间。

  东方玥左右拍了拍她二人的手背,继而打趣道:“怎么?就许你们赏月赋闲,我就得照时就寝?”

  晏晏被她不甘心的小模样逗乐了,一边忍着笑意一边指着夜空道:“瞧,天上的的月儿见到你这个人间的玥儿,都不敢出来了呢!”

  禾时顺着话音一看,月儿这会儿正当是严严实实的藏在云层后头了呢,着实是巧得很。

  叫晏晏这话一提醒,她又灵机一动,调笑着问道:“玥儿师从不言先生,可是学了什么遮云闭月的本事?”

  “你啊!”东方玥轻轻捏了捏禾时的脸颊,佯装埋怨:“是不是生了我师父的气,要来挤兑我?”

  “不敢不敢,玥儿姐姐被我们拖来此危险之地,不怪我们就好!”

  禾时虽也喜欢东方玥,可到底是仰慕,倾佩之类,比之晏晏,则未尽其全心。

  “阿时说的对,玥儿你早些休息吧,你不常出门,别受了风寒。”晏晏连连道。

  东方玥见这天色,眼看着已然是第二日,露水将起,屋外确实不能待了。

  “好了好了,我是受阿图之托来请你们回屋的,这会倒是你们劝我了!”

  直挺挺在一旁候了许久的阿图也附道:“是啊,几位都是姑娘,身子受不住的,回屋吧!”

  这会安静,与晏晏叙谈许久,白日里的诸事也不在心间困扰了。于是再见阿图,禾时陡然记起,数日前自己刚到西川时,便听闻故乡南潼遭遇大灾。

  那时韦禹说,只是朝廷为改婚期特起的说辞,而禾时却一直不放心,要亲自问问替她送信的阿图。而此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便也忘了。这会看见,才又想起。

  “阿图!”

  几人已起身准备回屋,禾时突然叫住阿图。晏晏与东方玥也停住了。

  “你们先回屋吧,我只是有些问题不解,要向阿图请教。”

  阿图闻言,立刻拱手道:“不敢,姑娘请说。”

  因此刻东方玥在场,禾时并未立即将话道出。犹豫间,晏晏突然想起了什么,猜到禾时是想问南潼近况,便拉了东方玥先行回屋,说是实在有些凉了,进屋前还嘱咐着让禾时问好,快些进来。

  此时四下无人,阿图又知她身份,禾时便开门见山了。

  阿图闻言,面色显然有些惊慌,即便他未收到韦禹的嘱咐,却也知道这事该瞒着禾时。

  但他也听闻了禾时近日来在西川的作为,惶恐自己这样的不善言辞,能否逃得了她的眼睛。

  果然,见阿图这般吞吞吐吐,左右为难的样子,禾时心底骤然慌了。

  “我见你这般犹豫,已然猜到了五六分,但我想清楚的知道我父王的近况,还请你切莫隐瞒。”

  “郡主无需担忧,南潼无恙。”

  虽在屋外,阿图仍压低了声音,怕人听见,或许也怕叫禾时听出了自己微微发颤的谎言。

  禾时紧紧又上前一步,逼近问道:“若是无恙,方才何必慌张?”

  阿图埋下头不敢答她。

  “你自南潼往西川而来时,必是先见过禹哥哥的,南潼的见闻你也无需瞒他,如此说来,禹哥哥对南潼的情况也是清楚的,而他未曾向我提过半句,你也这般托辞不清,你认为,我还能相信南潼无恙吗?”

  禾时语气虽急,却不像以往与人对峙公堂那般,此刻,她心里毫无信心,只是着急,只能着急。

  “郡主……”

  “你告诉我吧,那是我家乡,是我父王啊,我不能一无所知!”

  两人片刻的沉默后,禾时稍稍冷静了些,然再开口时,几乎已是请求的语气。

  她心里知道,旁人越是费力隐瞒,情况便越是不妙。

  阿图见她如此,再难闭口不言,心中万分纠结之下,还是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