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刚过,即便是西北的荒原上也是绿草葱郁,不过,一片油绿又间隔着一片黄沙,看上去就像癞痢头似得。
祝烽的前半辈子算是在马背上过的,在京城,许久没有骑马,实在憋得慌,但身为皇帝还得端着,到了这个地方也就不必假装了,他策马扬鞭,狠狠的在荒原上跑了一大截。
等他停下来看时,身后除了陈紫霄还能勉强跟上,几个亲兵都已经被他甩得没影了。
“哈哈哈哈。”
祝烽大笑了起来。
陈紫霄策马赶了上来,微微喘息着说道:“皇上,微臣该死,回去就将那几个亲兵都拖下去打板子。”
“行了,”
祝烽笑着说道:“何必如此严苛?”
哪怕是当年在北平城,他自己亲手调教出的人,譬如手把手教出来的叶诤,骑马也跑不过自己,更何况这几个小鸡崽子,撵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翻身下马,脚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半高的野草几乎吞没了他的小腿。
顺手扬鞭打塌了一片。
说道:“在这里等等他们吧,朕也好看看风景。”
陈紫霄也立刻翻身下马。
祝烽继续挥着鞭子,一边打草,一边往前方走去,他便牵着两个人的马,跟着他的同时,也不断的回头,看看几个亲兵跟上来了没有。
还有他安插在附近的斥候暗哨。
这一片荒原,是倓国与炎国在国境上比较模糊的地方,没有筑城墙,只有一边一座白虎城,一边一个罕东卫,大概的圈出了自己的地盘。间或对方的牧民赶着牛羊过来,或是这边的车马去了那边,都很容易引起纷争。
皇帝来到边境,原本就是不保险的事。
而且,还只带着自己和几个亲兵骑马出来,更加危险。
不过这附近都是他安排的暗哨,还有斥候,只要不再接近白虎城,应该没有大问题。
但他还是小心谨慎的看着周围。
没一会儿,那几个掉队的亲兵都追了上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请罪,陈紫霄板着脸,冷冷说道:“每个人回去,自领二十军棍。”
“是。”
祝烽听见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已经说了不必太严苛,可陈紫霄还是要罚这些人,当然,他也不会去求情,毕竟,皇帝开口容易,但将军的威信建立不易。
于是,仍旧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风吹着郁郁葱葱的野草,发出哗哗的声音,闭上眼睛,就像置身于苍茫的大海中一般,草浪声此起彼伏。
再往前走,那种声音越发的真实。
祝烽问:“前面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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