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与一个白马义从背对背,拄着钢矛,勉强站立着,咬牙切齿地看着四周全力围攻他的幽州世家部曲,用力唾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愤愤不平的咒骂着。“蠢货,全是蠢货,被中原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义士。呸!幽州人杀幽州人,不争气,难怪被人看不起。猪狗不如的东西,将来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没有人听到他的怒骂,就连他身后的白马义从都没心情理会他说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相信他杀死的那人不是刘和,只是一个赝品。鲜于辅等人四面围住,箭如雨下,遮天蔽日,死亡随时可能降临,哪里有心情听公孙瓒唠叨。
在白马义从奋不顾身的反击下,公孙瓒侥幸捡回一条命,没有被乱蹄踩死,却被踩断了一条腿,无法再骑马。白马义从在他身边围成两个圈,约一千余人策马绕圈奔驰,周而复始,顽强的阻击着敌人。还有两百余人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将战马的马蹄系住,让战马无法奔驰,骑士则站在战马后面,一手紧紧的拽着马缰,一手拿着武器,随时准备反击。
白马义从跟着公孙瓒征战多年,经历过无数恶战,即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依然等着公孙瓒反击的命令,等着公孙瓒率领他们冲出去。
两个医匠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他们砍断了两柄长矛,当成夹棍,将公孙瓒的腿固定好。慌乱之际,手脚难免有点重,公孙瓒疼得满头是汗,只能借满口的污言秽语来缓解痛苦。
“君侯,好了,你走两步试试。”医匠用力系好绳子,直起腰,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小心点!”公孙瓒一巴掌扇在医匠的脸上,将他打了个趔趄。一枝羽箭插着他的脸飞过,如果不是公孙瓒拍他一下,他的命就没了。医匠连忙蹲了下来,拨正被公孙瓒打歪的头盔,又掏了掏嗡嗡作响的耳朵。
公孙瓒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是很痛,却勉强能骑马了。他咧嘴笑了,骂了一句。“没想到你一个马医居然真能医人,还真是没看出来。”
医匠咧着嘴笑了。“人和马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血肉筋骨。”
“说得有理。”公孙瓒大喝一声:“马来!我们杀出去。”
周围的白马义从纷纷上马,举盾为公孙瓒挡箭。骑盾面积有限,为了保护公孙瓒,他们自己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在箭下,不时有人被箭矢射中,却没脸吭一声。公孙瓒被人扶上了马,又让人用绳子将他绑在马背上,这才下令吹号,准备突围。
号角声一起,白马义从群情激奋,齐声高喝,士气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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