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犹豫许久,终于拿了银票道:“这事我也是听上头说的。听说扬州盐法道,新上任了一个运判,盐商都要孝敬好处,我们马家孝敬了一万两银子,这才把盐价提升些许,好找补回来。”
扬州盐法道总管两淮盐务,又称两淮盐法道,是仅次于江南织造局的肥缺。
康熙怒极反笑:“好啊,一个盐运判,从六品的小官,方一上任,就收了上万两的好处!真是找死!此人叫什么名字?”
康熙一生气,周围人等顿时噤若寒蝉,那掌柜的也是有眼色的,看出康熙非同一般,顿时跪在地上道:“大人在上,小的不敢欺瞒,此人姓孙,我们称之孙运判,至于名讳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姓孙?”康熙看了胤祚一眼。
胤祚立马道:“此人姓孙,名右,原是晋商范家奴仆,后来归于两行,做盐行行首,月前被徽商利诱,背弃两行,出任扬州盐法道运判。”
“好啊,原来就是此人。”康熙恨得牙痒痒,“胤祚,马上派人传朕口谕,将此人罢官夺爵,三族流放宁古塔!”
胤祚抱拳:“儿臣遵旨!”
“还有!”康熙想了片刻道,“拟旨,扬州盐法道卖官鬻爵,操纵盐市,猖狂至极,自两淮盐运使下,一应官吏,罚俸一年,以做反省;另,从今往后,民间盐价不得超于一百五十文。”
“儿臣遵旨。”胤祚虽然有心说,盐价应由市场决定,不能一刀切的把盐价定死,但现在康熙正在气头上,还是等等再说为妙。
康熙说完,出了盐铺大门。
胤祚刚想走,想起了自己的一万两银票,去找那掌柜的,却发现他已经被吓晕在地上了,那一万两银票放在手中轻轻捏着。
胤祚笑道:“聪明人,晕的是时候,既然你主动把银子还我,我便卖你个乖。”说罢,把银票拿走,又对那掌柜的小声交代了几句。
胤祚出了门,先找人去传口谕。
至于圣旨,写起来极端麻烦,胤祚将内容记下,回去找个翰林写便是。
出了盐铺大门,康熙心情已恶劣到极致,只是闷头往前走。
胤祚原本准备诸多行程,比如去江边吃农家鲜鱼,还有看民间的戏班子,去江宁城内看看贫民生活等,现在康熙心情如此之差,显然是都去不了了。
“皇阿玛,咱们这是上哪去啊?”胤祚硬着头皮问道。
“回宫!”康熙硬邦邦的道。
胤祚回身看了眼三个兄弟的脸色,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那意思很明显,既然是他把康熙惹怒的,也该由他将康熙安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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