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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退朝后,因为衙门各不同,有的朝宣德门、有的朝东华门走去
在儿子的搀扶下,赵允让步履沉重的走出宣德门,登上了王府的马车。
一坐上去,赵允让的泪就淌下来了。
赵宗懿这三十几年来,还从没见父亲如此伤心,不禁愤愤道:“没想到姓韩的竟跟我们这么大仇。咱们真是瞎了眼,昨天还去低三下四的求他!”
“胡说。”赵允让摇摇头道:“你不要错怪韩相公。”
“错怪?”赵宗懿瞪眼道:“孩儿可是亲耳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先推三阻四、后来干脆横加阻挠,我们早就一举定江山了!”
“不可能的。”赵允让叹口气道:“为父一开始也是震惊,但回过味来之后,才越想越是是后怕,越是佩服韩相公,不愧是一代人杰,真是冷静的可怕,竟能在那种环境中,洞悉到危险,帮我们避过了致命的打击。”
“父亲,儿子怎么听糊涂了。”赵宗懿挠头道:“他明明是拦着不让举荐十三,你怎么说,他是帮我们呢?”
“有时候,不帮就是帮,帮了反而害了十三。”赵允让道:“你没有察觉出官家有何异样么?”
“哪里异样了?”
“他的话太多了。”赵允让道:“从今春犯病恢复后,他基本上便临朝渊默,任几位相公主导朝会。平均一个早晨说不上三句半,这次,你看他说了多少话?”
“是反常。”赵宗懿回忆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想主导这次朝会。”赵允让面现恨色道:“他肯定早就知道赵宗汉的事情,也知道那帮言官,会在这次早朝上发难了……”赵允让何等精明,一旦冷静下来,他便发现,官家就像个高明的猎手,巧妙的布局,隐蔽的埋伏,就等着猎物一头撞到枪口上。
“所以他没有展现那廉价的宽仁,而是顺势解除了我的官职,且让包拯继续追查下去,这既是提醒善于察言观色的相公们的信号;又是个对付十三的伏笔。”赵允让紧紧攥着枯瘦的双拳,指节都发白了:“他今天,存心就是想废了十三的!”
“啊?!”赵宗懿变色道:“不会吧!”
“不然如何解释,他明明已经掌控了局面,却一反常态的大谈立储之事呢?”赵允让恨恨道:“要是早这么痛快,又怎会拖到今天?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诈!”
“难道他就等着,有人说出十三的名字么?”赵宗懿悚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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