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起年庚来,十四阿哥比十六阿哥大七岁不假,但是说起精明,哪里赶得上十六阿哥。不晓得他是武夫少算计的缘故,还是因为皇子身份尊贵养成的傲慢性子,说话甚是肆意。
“十六弟,小的时候真不愿带你玩,没个机灵样,也不会说话。若不是后来见你喜欢术数与乐理,大家伙就要将你当成小傻子。谁会想到,你会有现下的口才?”十四阿哥端着酒杯,笑着对十六阿哥道。
哪里是十六阿哥不会说话,而是因生母位分低,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真是时过境迁,如今他虽没有封爵,却是皇父最宠爱的皇子之一。又因没有外戚与其他势力,储位无望,反而引得各方拉拢。
“十四哥就损弟弟,弟弟我现下还是笨嘴拙舌,所以要是什么时候说话有得罪十四哥的地方,哥哥可不能同弟弟计较。”十六阿哥跟着笑了两声,道。
十四阿哥闻言,横了十六阿哥一眼,道:“这还叫不会说,一句话就将哥哥套住。看来,往后只要你没有指着我鼻子大骂,我就得‘大肚几分’。”
十六阿哥见他端着酒盅不撒手,也将自己的酒盅举起来,对十四阿哥道:“今儿,弟弟也敬十四哥一盅,别的不说,小时候十四哥没少包点心给弟弟。”
兄弟两个,说起少时往事,带挂着笑,颇有些哥俩好的意思。
曹颙在旁,充当观众,看着、听着这一切。这番“哥俩好”的交情,就跟一碗掺了豆浆的水,看着凑合,实际上清汤寡淡。还不若,八阿哥、九阿哥的兄弟情。
十四阿哥虽没有落井下石,但是对于八阿哥之死也要承担几分责任。
人心最难得,又最易失,没有九阿哥与十阿哥的辅助,十四阿哥就失了根基,现下惦记皇位,真正是水月镜花。
十四阿哥说了几句家常,才转过头来,对曹颙道:“早年盼着曹颙来兵部,后来又盼着你去户部,如今真在户部当差,又是科道。曹颙你也别恼,说不定是皇阿玛有意让你到六部历练,往后要大用。”
这降职都几个月了,现下安慰,是不是有些晚?十六阿哥笑嘻嘻地坐在旁边,看着十四阿哥端着谱同曹颙套交情,就觉得好笑。
曹颙进京已经八年,要是有心投靠皇子,还有对他有大恩的四阿哥在前面排着,哪里伦得着十四阿哥?
十六阿哥心里有数,仔细看了两眼席面。
看着虽像家常菜,但是食材甚是名贵,山珍海味。加上这盛菜的盘子,手中的筷子,每样都不是凡品。
加上十四阿哥方才对吴氏的宠溺,毫不掩饰,十六阿哥低下头,挑了挑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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