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商议
夜色如水，相比于前半夜，后半夜里，无论是萧炎还是秦震都安静了下来。
萧炎虽然心头仍有疑惑，但是却深埋在了心里。以后试探总归是要试探一下的，但是却不能太明显，不然，若是秦震不是与他一般来自异界的灵魂还好，大不了他空欢喜一场；若是秦震和他一样都是来自于其它世界，并且心怀鬼胎的话，他岂不是要完？
萧炎心有戚戚，但秦震却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萧炎还有这么多的心理戏，他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开始研究起了“焚决”。
直到第二日，天光照亮大地，一轮旭日东升，偌大的萧家终于开始运作起来。
萧战一大早就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长袍，颇为兴奋地前往了米特尔拍卖场。
依据秦震的计划，首先就是要把秦震四品炼药师的身份公布出去。
一个四品炼药师在萧家，不仅可以打击一下乌坦城另外两大家族的声望，给那些想要阻碍萧家一统乌坦城的势力一些威慑，更是有可能拉到米特尔拍卖场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
四品炼药师，特别是年轻至此的四品炼药师，这可不是谁都能遇见的！
但是却绝对是谁遇见了都想要拉拢的存在！即便是贵为加玛帝国三大家族之一的米特尔家族也能不例外！
当年的丹王古河就是明证！
特意换上自己新买的长袍，刮了刮有些杂乱的胡须，萧战颇为郑重地来到了米特尔拍卖场。
虽然萧家和米特尔拍卖场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但是身为乌坦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又给出了一枚聚气散这样难得诱惑，米特尔拍卖场还是给足了萧战的面子。
未来的首席拍卖师雅妃亲自接待，二品炼药师谷尼一侧作陪，再加上几个俏生生地侍女侍立一旁，淡淡的檀香环绕，整个接待室的待遇瞬间提升到了最高。
看到如此阵势，萧战也顿时体会到了米特尔拍卖场对此事的重视，故而，也直接开门见山地拿出了一个颇为精致的玉瓶，说话间也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
“这里面就是那枚聚气散了，请两位鉴赏一番吧，若是可以，还请尽快安排拍卖。”
言语落下，对面的谷尼顿时慎重地拿起了那支玉瓶，打开瓶盖，倒出其中的聚气散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聚会散他自然认识，但是他仍旧要确定一下这聚气散的品色、价值。
举一个例子，丹王古河炼制的聚气散和随便一位初一四品的炼药师炼制的聚气散，虽然同一样都是聚气散，但是他们的价值能一样吗？
看着已经渐渐进入认真状态的尼古，为了不冷场，雅妃顿时发挥起了自已的社交技能，和另一侧的萧战攀谈了起来，顺便套一些不为她所知的情报。
“萧族长怎么今日这么大的气魄，竟然连聚气散这种丹药也会拿出来拍卖？”雅妃笑吟吟地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来就听说过有哪个非炼药师的人会来拍卖出售聚气散的，这东西向来都是抢手货！
而听闻此言，萧战也顿时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可不是装的！
是他的心中真的苦涩。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更想卖了那枚紫心破障丹，也不愿拍卖聚气散。
“这是一位大人要求的。”萧战的嘴角苦涩连连，“那位大人曾因某些事欠了我萧家一份人情，答应了要帮我萧家一统乌坦城三大家族以作为回报。”
“昨日那位大人突然到来，一来便给了我们萧家一份聚气散，让我们拿来拍卖，想借此打响些名气，方便日后的统一进程。”
萧战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他本来就是来给秦震扬名的，这些事情自然没有丝毫掩藏的必要。
“能炼制四品聚气散的炼药师都是闻名加玛帝国的大人物，像这样的大人物难道还需要有人为他扬名？”雅妃似是很惊讶地问道，但是聪明灵慧的她心底里却是有了一些猜测。
莫非那位炼药师是其它帝国的人？
但是还不等她问出心头猜测，另一侧地萧战便已经交代出了一切了。
“那位大人是加玛帝国在迦南学院的学生，并非加玛帝国土生土长的炼药师，在帝国内部也并没有什么名气。”萧战如实地说道。
“在那位大人崛起之前，不过是乌坦城的一个小人物，若非一些意外，我们萧家也不会和那位大人产生什么联系。
所以，那位大人也需要宣扬一下自己的名气。我们也希望米特尔拍卖场在拍卖这枚丹药时，可以着重地介绍下这枚丹药，犹其着重突出一下这位炼药师大人和我们萧家的关系。”
“就是不知这等要求雅妃小姐能否同意？又或者需要我们萧家付出哪般条件？”
萧战轻轻问着，言语间无论是对米特尔拍卖场，还是对秦震，他都保持了十二分的尊敬，完全将自已当做了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传话者，没有半分最终受益者的自居。
“呵呵～这种小要求自然没有丝毫问题，我们拍卖丹药时本来就是要做些介绍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雅妃轻笑，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萧战，眼中满意之色划过，顿时赶紧乘胜追击：
“如果萧家主真的想要回报雅妃的话，那不知道能不能请萧家主帮忙引荐一二？雅妃倒是对这位来自迦南学阳的天才炼丹师颇感兴趣，想要见识一番呢。”
酥软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那樱桃小口中流出，其话中之意倒是正中萧战下怀。
但是萧战却仍旧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了一丝为难三之色，“这些事萧某也做不了主，只能尽力帮雅妃小姐争取一二，毕竟那种存在可不是萧某能决定的了的了。”
“那就麻烦萧家主了。”雅妃轻轻一笑，顿时如万花丛中牡丹开，整个会谈室中都明亮了几分。
话题结束，两人再度寒暄片刻，不多时，一侧的尼古便将话头引了过去。
“萧家主，这枚丹药的品相可是远超一般的四品炼药师所炼制的聚气散啊。”
谷尼大师笑笑，轻轻将那聚气散放了回去，继续感叹：
“其中药性的发挥效率之高，在我见到的几枚聚气散中也是十分罕见的。
唯一的一次，还是当年有幸见到了丹王古河亲自炼制的聚气散。
但那时的丹王大人已经是六品炼药师了。”
说罢，谷尼的目光看向萧战，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萧战却只要简单的笑笑，似是早有预料，又似是颇为欣喜，做出了一幅模椤两可之状，对于谷尼月光中的询问置若惘闻。
秦震的等级他是真的不知道，只能做出如此动作，自从昨天秦震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便知道：秦震想的并不仅仅是帮助萧家崛起那么简单，他更想要的是借此让他自己彻底在加玛帝国崛起。
萧家被利用了，但是他能拒绝吗？
不能！
因为从表面上看，萧家确实是最终的受益者，并且一旦他拒绝了，那么就意味着萧家不仅自动丧失了这个崛起的机会，还平白将位还算友好的高级炼药师得罪了。
原本一场仅限于乌坦城这样的三流小城市的战争，早已升级成为了一个四品乃至更高品阶的炼药师对于全国的战略布局。
萧家虽然在这一系列计划中处于核心地位，但他一个小小的萧家之主，敢在这个时候乱放烟雾弹吗？
“谷尼大师不妨给出一个合理的价位吧，那位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打响一个名声，价格方面还请二位决定吧。”
萧战轻轻道，刚才的几句交谈，他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已经蒙生了告辞之意。
“价钱方面，当年丹王的那枚丹药起售价三十万金币，最终以四十二万金币的价格成交。”谷尼轻轻道。
“但是那是在帝都。”雅妃暗示的看了一眼谷尼，接过了话茬，“帝都的繁华萧家主应该知道，那里的有钱人比皆是，几十万金币在他们眼中跟本不算什么。
但是在这乌坦城就大大不同了，前些日子拍卖那卷《狂风决》时的场面萧家主也见到了，三大家族拼了命地抢，但是最终成交价也就那样了。”
雅妃轻轻道，但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之处，连忙致歉：“萧家主莫怪，雅妃绝对没有任何轻识三大家族的意思...”
“不必说了，我明白雅妃小姐的意思，帝都确实不是乌坦城可以比拟的，还请给个价格吧。”
萧战自从继任家主之后便深谙养气之道，虽然刚才雅妃的无心之言有点刺他的心，但是大事之前，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些事闹情绪，不过这些事倒是更加激发了他一统乌坦城，再创萧氏辉煌的决心。
见萧战没有不悦，雅妃顿时再度继续说道：“我建议起拍价就定在二十万金币，最终成交价应该就在三十五万左右，毕竟加列家族如今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财了，仅剩下一个奥巴家族，但是奥巴家的几位公子都已经成年了，也没有要用到这枚丹药的。”
“一次性十万金币的差距未免太大了，即便是那位大人不在意这些金币之间的差距，但是如此巨大的差距仍旧会引起那位大人的不满的。”萧战微微皱眉。
聚气散会被乌坦城的众人奉为至宝，但是却绝对没有到让整个乌坦城疯抢的地步。
“可是这枚丹药的价值确实......”
“要不这样吧，”谷尼接过话头，“如果这枚丹药最终成交价没有达到四十万的话，我们拍卖场就亲自下场竞价。”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准备一番，吸引来整个东北行省的一些大家族，到时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雅妃建议道，“毕竟是整个东北行省的力量，这枚丹药绝对会物有所值。”
“就怕那位大人等不起。”
会谈室里陷入沉默。
一枚丹药如何能卖出最大的价值？
那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
所谓天时，即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地利，即在正确的地点出现；人和，即在正确的人群中出现。
但是现在这么聚气散却是一条都不占，这个世界仿佛就像存在着某种规律一般，一切合适的机会都在萧炎的成长路线上实现了，秦震的出现本就不合规矩。
“卖个丹药都这么麻烦？”
坐在萧家小院内，看似是在钻研《狂狮吟》，实则是在暗中关注米特尔拍卖场中的谈话的秦震啧啧一声，蓦然站起身来，随即一声浅浅的低吟便出现在了米特尔拍卖场中的萧战心中。
“答应他们，追求利益最大化，前期费些事，后期反倒是能够做事更快！”
秦震的声音响起，萧战顿时一愣，随即冷汗如瀑，幸亏，幸亏他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个高级炼药师都是这么闲的吗？竟然有闲情逸致关注着事情的每一个进程？
但是随即他便赶紧收拾好了心情，对着雅妃二人微微一笑，道：“那就把消息扩散开吧。”
“但是不知道若是追求最大利益的话，需要多长的时间？”
雅妃微微一怔，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萧战，差点儿反应不过来，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心底盘算好时间，道：
“若是想要把金额的利益最大化的话，十几天，半个月便足够了，届时只要能引来附近的一位大城市的人物便足够了。
但若是想要让那位神秘的炼药师大人的名声得到最大化的传播，我们的建议还是等上一个月，让这件是发酵一下，最好是能惊动一下帝都那边。”
‘就这么办。’
“那就这么办！”萧战微微一笑，一口定了下来，而远程指挥完毕的秦震也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灵魂力量。
这么一直铺散着灵魂力量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消耗，若不是今晨感受着增加了不少的灵魂力量，突然想要铺散开来检验一下自己，然后一不小心发现了米特尔拍卖场之中的交易，他也不会一直观看着这场有他发起的交易的。
毕竟他又不是偷窥狂，更不是自虐狂，完全没必要这样对待自己。
而待他退出之后，米特尔拍卖场的交谈也基本上进入了尾声，没多久，在雅妃和尼古大师的陪同之下，萧战也告辞而去。
一回到萧家，就赶来了秦震这里，在得到秦震只是一不小心观察了他一小会儿之后，他便只好告辞离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打又打不过，现在又还得依靠秦震，只能选择原谅了！
不过，萧战倒是带来了一个消息，让秦震颇为感兴趣。
——米特尔拍卖场乌坦城分部的负责人雅妃希望在拍卖开始之前约见他一面。
但是秦震当时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灵魂力量，没有得到秦震远程指挥，萧战到底也没敢说话太死，只能给雅妃留了一句‘回去请示一下’，便赶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