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彻底绝情
一道薄微的空间屏障出现在季苍周身，将季苍和祝黎青两人包围，这里不管是声音还是视觉都与外界隔绝。
祝穆川看着瞬间消失在眼前的两人，只是笑了笑，果然是空间系吗……
——
季苍没有去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他神色呆滞，面对着祝黎青，心中万分懊悔。
祝黎青看着季苍脸上的红巴掌印，抹了一把眼眶的眼泪。
他哭了，在空荡的空间里哭了好一会，微不足道的抽泣声犹如毒针刺骨，听得季苍跟他一颤一颤。
有时候，在某件事物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只用轻轻一根鹅毛就能将其压垮。
祝黎青此时的情绪便已经到此。
季苍正想开口安慰些什么。
就听见祝黎青字句铿锵地发泄道：
“季苍，我也是双系异能，虽然我的植物系有缺陷，但我的空间系没问题，我能自保，更能保护别人！”
“而且我的异能已经突破二级了，加入你的小队是因为我相信你作为一个队长的能力，而不是因为什么私人情感，有一点要说明，我不是非加入疾风小队不可，我随时可以退出。”
“我已经忘记怎么喜欢你，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死缠烂打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你喜欢你的胥礼亚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
死缠烂打……
听到祝黎青这么撕心裂肺的说自己，季苍心悸。
他突然想起祝黎青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
小时候的祝黎青虽然嫌弃自己，但总会把没吃的糖果掰一半给自己，即使祝黎青自己也很喜欢吃糖。
会偷偷给自己送吃的，自己被爸妈骂到大半夜哭唧唧睡不着时，祝黎青会偷偷热一杯牛奶，自己当时还觉得他是幸灾乐祸。
在寒假最后一天帮他抄寒假作业，实在写不完了，祝黎青把自己做完的作业写上季苍的名字上交，他却被老师罚抄罚站。
帮自己占食堂的位置，自己没吃早餐饿着肚子一上午，还排老长的队帮自己打爱吃的菜。
而且祝黎青总是把零花钱分给自己，自己却用着双份的零花钱给学校里的女生买零食。
祝黎青说他不用那么多零花钱，就他一块橡皮都可以用到那么破那么小的省钱方法，他当然用不了了多少钱。
祝黎青和自己告白后，自己恶劣地故意刺激他，和这个女生那个女生谈恋爱，给她们送情书，送玫瑰花，闹得全校皆知。
祝黎青第一次尝试做生日蛋糕，却被自己偷偷丟在隔壁班垃圾桶，他还以为自己吃下去了，傻乎乎地美了一星期，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没有吃他做的蛋糕。
两个人生日的约定，十年有八年是忘记了。
大学，祝黎青和自己报考一样的学校，他成绩本来不是很好，可是为了和自己继续一起上学，高三那年拼了命都学，才勉强过了x大分数线。
可是祝黎青不知道，他们两人报的专业是两个不同的学院，而两个学院之间的距离开车要两个小时。
大一下半学期，祝黎青请求他爸妈帮他转系，转到自己的金融系，就为了离自己近一点。
可是祝黎青并不擅长金融，最后好不容易毕了业，自己又对他说了过分的话打击他。
祝黎青和自己赌气，没有进季家的公司实习，而是选择去经纪公司当练习生，不过那段时间祝黎青一天给自己一个电话，搞得自己又烦又不能拒绝。
之后自己通过祝黎青认识了和胥礼亚，就想靠胥礼亚让祝黎青离自己远一点。
可是胥礼亚却频繁出事，今天拍戏被祝黎青推倒脚崴了，明天又出一条在剧组被祝黎青针对的热搜。
现在想想，好像祝黎青每次要解释的时候自己都一副生气不听解释的模样，一个劲地指责这个喜欢自己的人。
慢慢的，祝黎青的性格沉闷了不少，是自己的问题……
一瞬间，季苍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有关祝黎青的一切画面，心疼纠结与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涌上心头。
回到现实，祝黎青的发泄还没完，十多年几千天的委屈没办法一朝发泄完。
“我说的这些话我不想让其他人听到，没有人知道喜欢你的这十年是什么样的。
“或许你懂，不，或许你也不懂，不过无所谓了，我彻底死心。”祝黎青情绪越说越激动，脸上涕泪纵横。
差点牵扯到精神海引发动荡，幸好被空间里的断喉毒木压制住。
“认识你整整二十五年，喜欢了你十年，被你伤害了十年，我也会痛，就算你说我恶毒也好，怎么也罢，请你不要再继续伤害我了，季苍，看在季妈妈的面子上……行吗？”
“我的能力你也见到了，你放心，我祝黎青那么容易死翘翘，还有胥礼亚间接害死季爸爸季妈妈的事情，我会让他血债血还，而不仅仅是两发子弹的报复，你没有立场阻止我。”
季苍听完祝黎青的一段宣泄，宛若心脏地震。
“……小黎，我，”我错了。
这三个字季苍说不出口，因为这三个字比起祝黎青上面的宣泄，显得太轻太没有分量，就好像在敷衍了事。
伤害，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伤害阿黎，自己也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停下。
季苍啊季苍，这些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祝黎青喊累了，空间撤掉后谁也没理。
他情绪降下来后，双手蒙着脸说出一句让人心如刀割的话：
“好了，这下我彻底变成一个孤儿了。”
听到这，季苍嘴唇颤抖，他真的错了。
孤儿……
孤儿是什么意思？没有父母，没有家人。
天塌了。
这下小黎真的不要他了。
祝黎青不要他了。
这一次，自己没有任何选择权，也没有任何筹码。
自己甚至没有立场去挽回。
季苍冷静下来，回想自己之前做的过错，一桩一件，混蛋至极！
他这时也发现，在他的心中祝黎青究竟占了一个多重的份量，而这份量又是一百个，一千个胥礼亚都远远比不上。
胥礼亚只是自己的一个“筹码”，胥礼亚利用自己，自己也在利用他。
不过祝黎青不一样，祝黎青是家人，是兄弟，是朋友，或者更甚，这种感情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自己就仗着祝黎青永远不会离开，对他为所欲为。
自己已经渣到无法挽回了吗？
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