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的栽培方法?”洛长青再是博闻强识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便不由地对这“嫁接”之法感起兴趣来。
许时初心知不好,这年代嫁接的概念大概还没有出现,她这是又把超时空的概念提出来了吗?她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洛长青还眼巴巴地等着她继续解释嫁接呢,许时初绞尽脑汁,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一个词来,便急忙惊喜地说道:“木连理!咱们这里的人叫木连理,木连理是树木自发形成的,‘嫁接’是外域人的叫法,指的是人主动把植物的枝或芽相接在一起。”
她掩饰地擦了擦脑门的汗,终于自圆其说。
“原来是这样,木连理——这我倒是在某本杂书上看过。”洛长青恍然大悟,“不同根的两棵树上的枝干连在了一起,有人还说这是祥瑞,当做奇闻来说的,没想到还有人把这种事用在了花树培育之中。”
“是的,哪里都有聪明人嘛。”许时初呵呵地笑,连忙转移话题,“你帮皇上慢慢挑选吧,我就打扰你了。”
说完,她摘下一朵黄色的兵乓菊,插在自己耳边,便转身轻盈地溜走了,生怕洛长青又问出她不想回答的话来。
洛长青看着她像个跳脱淘气的小女孩一样蹦跳着离开,眯着眼睛,脸颊红粉,唇红齿白的模样,与鬓边鹅黄的花朵相映成辉,清灵妩丽,任是谁看到她都会移不开眼。
洛长青一直知道她改变很多,从外貌到性格都跟之前判若两人,但如今才是他第一次被许时初容貌上的变化所震撼,他的这个妻子,似乎美得惊人……
许时初并不知道洛长青在想什么,她只是高兴又能从皇帝手里宰上一大笔钱。
“我的儿啊,不是娘不帮你去相府提亲,只是我给那许氏送了许多帖子,那许氏都拒绝了我上门的要求,实在是无礼傲慢之极!”顺义王妃皱着眉带着对许时初的不满说道,“我总不能直接就上门去提亲吧?”
这年代去别人家里不提前送帖子是极度无礼的做法,因此当许时初拒了顺义王妃的帖子后,顺义王妃是没办法上门的。
“那怎么办啊?母妃您要是不赶紧给我去提亲,万一有其他人捷足先登,先我一步定下那洛大小姐呢?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周文存有些暴躁地说道。
“你不是说你与那洛小姐进展顺利,她已经心悦你了吗?怎么还担心被人抢走?”顺义王妃不解地问道,随后撇了撇嘴,“她不会是水性杨花,又看上别人了吧?”
“母妃你说什么呢?难道你还不清楚你儿子的魅力?那洛小姐单纯又天真,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我只不过是担心洛丞相没问过她的意见就直接给她和别人定下亲事而已。”周文存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是没法上门了,要不然你找你父王帮你吧,让他直接和洛丞相说,想必洛丞相不会不答应的。”顺义王妃提议道。
她自认为自己儿子家世非凡、才貌双全、身份高贵,能看上洛雅清,是洛雅清的福分,洛长青不会不识抬举拒绝这门亲事的。
“行!那我就找父王去了!”周文存想及早把自己和洛雅清的亲事定下来,便也答应了去找自己的父亲帮忙。
于是这天下朝的时候,洛长青刚出了宫门,挺着大肚子心宽体胖的顺义王爷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说:“洛相啊,今天难得没什么大事下朝早,不如我们找个酒馆喝喝酒?”
洛长青蹙了下眉,顺义王与他一向没什么交情,平时都是点头之交,今天却突然这么热情地来邀他喝酒,没事找他才怪。
就算他今天拒绝了喝酒的邀请,顺义王也会找其他机会和他接触,于是洛长青便没有拒绝,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到了酒馆,要了安静的包间,顺义王喝了几杯,便开门见山了:“洛相觉得本王那幼子怎样?不是本王自吹自擂,本王那幼子虽然被他母妃疼宠了些,却是个懂事的,孝顺恭谨,才华横溢,相貌堂堂,他在安德长公主上次那赏花宴上便对令千金一见钟情了,饱受相思之苦,实在忍受不了了才求我来跟洛相提亲……”
洛长青一听他这些话,立刻就沉下了脸:“王爷请慎言!小女的闺誉要紧,请不要说什么钟情、相思!”
洛雅清作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洛长青对她的亲事不知多上心,哪里肯让顺义王这样带着轻佻的话来提亲事?他便有些生怒了。
“哎哎,洛相不必如此,洛小姐才貌双全,本王那小子心悦她不是很正常吗?年少慕艾,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本王那小子与令千金郎才女貌的,实在相配得很,洛相何不成全了这对小儿女?”顺义王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说的话越来越混了。
洛长青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声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对顺义王道:“王爷想必喝多了,在说浑话,洛某便告辞了!”
说完,他真的转身便走了,完全没有应下这亲事的意思。
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就算是深得皇宠的顺义王府又怎样?顺义王是个贪花的,后院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妾,弄得府里乌烟瘴气的。
小妾多,庶子女也就多,就算顺义王那幼子周文存是唯二的嫡子又如何?可他跟当了王世子的大哥并不是同一个亲娘,感情能好到哪里去?
女儿那单纯天真的性格,要是真嫁入了情况复杂的顺义王府,还不知道会吃多少亏呢。洛长青一想到顺义王府的境况,就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亲事。
然而他是这么认为的,却没想回了府跟女儿一提,便看到女儿一脸羞答答的模样。
“那、那父亲您有没有答应顺义王府的提亲?”洛雅清睁着大眼睛满含期待地问洛长青。
洛长青一看她这表情便暗觉不好,他紧盯着洛雅清的表情,轻声问:“那女儿你想为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