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光纹闪动,穿堂风吹起落地窗边的白色窗帘,在空中群魔乱舞,人身处其中如同葬身幽冥。
“唔。”
重山睁开眼,浑身瘫软,像一滩水,这种痛苦无力的感觉让他想到自己刚刚出现的时候。
他浑身都是伤口,躺在音乐会大厅冰冷的地板上,右小腿被掰断,一颗子弹深深嵌进左肩胛,只差一点,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不,不能这样说,只差一点,袁彻宇就要去见阎王了。
而他则是在满目鲜血中获得的生命。
重山跪坐在地上,扒着门颤颤巍巍站起来。
他看到地上那支仍然盛有麻醉剂的针管,想起苏叶,忽而嫉妒袁彻宇。
他喜欢拿自己和袁彻宇比,在他眼里,袁彻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所以他追名逐利,达到了所有人都眼馋的财富和地位。
可是,他没想到袁彻宇竟然能受到苏叶这样的女人如此待见,所以他才说苏叶因为袁彻宇而死,实在有些可惜。
重山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一阵清凉划过他干涩灼热的喉咙。
“没事,老日方长。”他想。
……
另一边,飞往卡捷琳斯堡的飞机缓缓落地。
卡捷琳斯堡十月份的气候,已经和C市的寒冬可比。
苏叶提着行李走出机场的瞬间就被一阵冷风吹到牙齿打颤,紧接着,脑袋里像是在慢慢结满冰碴子。
眼前人来人往,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朵沉闷的像是堵着两团棉花。
她感到自己在缓缓坠落,最后摔倒在机场前的马路上,她甚至在视觉消失前看到路人朝她露出的惊讶眼神。
“完了,”她想,“我要死在这里,不会为两国友好建交添什么麻烦吧?”
“算了,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
苏叶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来到异国他乡后,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就被救护车拉走进行抢救了。
“嘀——嘀——”呼吸机发出平稳的声音。
女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病房外,主治医生翻看着她的脑部影片,脸色更苍白,忍不住喃喃:“这个人是间谍吧?在国内脑残之后特意跑到卡捷琳斯堡找麻烦。”
影像显示她前额下有一块血肿,初步推断应该是受重物击打所致,除此之外,她还有轻微脑震荡。
“千里送人头?”旁边的护士不禁佩服苏叶的勇气。
走廊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寻声望过去,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高个青年男人,外面罩了厚厚的长款风衣,后面还跟随着几个人往这边走。
“你好,我是Z国驻卡捷琳斯堡领事馆的领事冯贺明。”冯贺明边说边伸出手。
一个小时前,卡捷琳斯堡医院一通电话打到领事馆,告知有一Z国旅客还未踏出机场就晕厥在地不省人事,卡捷琳斯堡官方严重怀疑此人是大老远飞来碰瓷的。
冯贺明了解情况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医生向冯贺明说明苏叶现在的情况,并将她的护照等一干物品移交给Z国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