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很小声,大概是痛到极致所以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小身子在细细密密的抖,楚怜努力克制着,因为每一次的动作都会让自己更难受。
过了一会儿,楚怜一只手捂着胃部,尽量控制着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移动的速度,窝进炎夏温暖的怀里。
可是没有用,还是痛。
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分担,没有一个人......
突然就委屈了啊。
楚怜软绵白皙的脸上冷汗涔涔,大而圆的琥珀色双眸中盛满委屈的泪水,侧躺着,眼泪溢出,越过小巧的鼻梁砸到另一个眼睛里,迅速的划过眼角,落到床单上,晕湿了一个小小的圆点。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样一次次的在世界中轮转到底有没有意义。
分明都死了啊,一腔不甘心的怨气而已,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啊?
真的走到尽头,活过来,又要拿着这条千辛万苦受尽苦楚才得来的命,去复仇吗?
就算是大梦一场?就算是以卵击石?
或许是应该的。
可是,仇人是谁?他又该恨谁?
为什么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痛到恍惚中,楚怜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系统的场景。
那时候他浑身是血,满身怨气,已经有了堕世的危险,孤零零的坐在奈何桥旁边,没有任何的生灵死物愿意和他说话。
大概是觉得他太过诡异,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都行色匆匆的生怕被波及,也有远远驻足感叹着他惊世容貌的鬼差,在讨论着这是哪家犯事儿的小仙君。
可是楚怜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奈何桥旁,那听着那里面哀切可怖的哭声,眼眸空空的直看着那条充满着罪恶与诅咒的河流。
跳下去吧。
跳下去就不会再痛了。
每一声凄厉的哭泣都是教唆,每一次拍打着的浪潮都是死亡伸出来拉人万劫不复的触手。
楚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血液染红洁白的鎏金衣袍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被撕毁的龙纹,褴褛的衣衫下本该是一双惹人怜惜的玉雪小腿,衣袍在行走间浮动,却只能看见道道不平的伤痕。
本就柔弱的身体,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居然血肉伶仃的能看见白森森的腿骨,这个场景光是看着都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可远处的鬼差却还是移不开眼,因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那双白嫩小巧的玉足,还有似最好的仙玉细细雕刻出来的纤细指节,更别提那周身气质通透如洁白琉璃的仙意气质。
仙姿玉质,怎敢亵渎?稍微不合时宜的想想都觉得是对神明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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