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囚牢
五一挠了挠头发，说：“这下好了，又蹦出来一个皇帝。”
析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多嘴，继续问：“你说为【帝王】做事，那么这里的囚牢，也是他设下的吗？”
阿西八说：“我只是他的一个手下，什么囚牢，我不知道。”
析见软的不行，嘿嘿一笑，手掌中的光球已经跃跃欲试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端正你的态度。”
这特么……
五一感觉这幅画面好像是一位警官正在派出所里教化小混混的场景。
阿西八居然吃这一套，它斜着两只眼睛，说：“行行行，我说。不过我知道的确实不多，恐怕没有你们想要的线索。”
“别废话，抓紧时间。”
阿西八晃了晃身后的鱼尾巴，说道：“我呢，原本只是在一个有关湖泊和怪物的梦境里产生的。后来，我在梦境主人的支持下……”
五一打断道：“我有个问题，梦境主人的支持是什么意思？”
析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很简单，举个例子，你喜欢毛茸茸又可爱的熊猫，还是滑溜溜又有毒的毒蛇？”
五一的回答自然是熊猫。
“那不就成了，如果在你的梦境里出现了一只熊猫和一条毒蛇，两者又在打架，你的潜意识就会帮助熊猫，不是吗？那样的话，熊猫就相当于是获得了梦境主人的支持，从而战胜毒蛇。它所说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你原先的那个梦境主人是什么癖好，唯独喜欢你这样的？”
阿西八哼了一声。
“哦？那如果我们得到领队的支持，岂不是也可以打败梦境病毒？”五一问。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阿西八啧了一声，看着析问：“菜鸟？”
析点点头：“你猜对了。”
阿西八回应：“那真是苦了你了。”
五一抽出“生源”，正准备往前冲，就被析拦住了，他只能对着阿西八挥舞起来：“特么的！你嘲笑我！我不砍死你！”
析一边捏着绳子，一边用单手抱住了五一的腰：“冷静冷静，它这话说的也没错。”
阿西八的目光盯在“生源”上，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是梦灵武器，我就说刚才在水下的力道如此凶猛，我能和传说中的梦灵武器斗上几个回合，也不算是输！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它的目光转移到了五一的身上：“菜鸟，你得好好感谢一下手里的梦灵武器，要不是它，你早就被我切成肉泥了。”
析将五一推开，继续刚才的问题：“五一，虽然道理是那么一回事，但刚才我所说的支持，完完全全建立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我这么说可能听起来匪夷所思，人明明是睡着了，为什么我会说他是清醒的呢？你好好想一想。”
五一放回了“生源”，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意识，你说的是意识清醒，即便是人进入到了睡眠中，但个体的意识仍旧十分活跃，因此会产生梦境。”
析点点头：“所以，支持完全建立在意识活跃的条件下。可现在，在梦境病毒的侵扰下，领队的意识完全处于昏迷的状态，这种时候除非是通过外部的唤醒，否则无法做到对梦境的掌控。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我们虽然身处于他的梦境里，但实际上这个梦境，却是被人为地东拼西凑起来，由好几层完全不同的梦组成。”
阿西八拍了拍鱼尾巴，算是表示了自己的赞同。
析转向它：“啊，对了，说起你，你继续。”
阿西八想了想，说：“后来，我被【帝王】的力量召唤，从最开始的梦，换到了这里。我只知道，【帝王】需要我看守在这里，不放过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到下一层梦境，到时候事成之后，他说会给我无法想象的力量。”
析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
五一问：“这个【帝王】是什么家伙？”
析瞄了他一眼，说：“贼厉害的家伙。”
能够让析的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的敌人，大概就只能用“贼厉害”来形容了。
不过接连“蹦出来”的新敌人，怎么说也有一只手了，而五一一个都不知道。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
阿西八看了看析，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水里了，这里的空气让我窒息……”
五一摸了摸太阳穴。
这都是什么人啊……
析嘿嘿一笑，伸出一个手指：“最后一个问题，怎么去下一层梦境？”
阿西八那双原本狭长的眼睛瞪大了开来，指甲盖大小的眼珠还是那么小：“不行！你们要是进到下一层，我就死翘翘了！【帝王】会把我杀死的！是真的杀死的！我宁愿被你们杀死，这样还可以复活……”
析凑过去，颠了颠手里的光球：“你甘心做一个囚犯吗？被【帝王】困在这种囚牢之中？”
阿西八嘀咕了一声：“总比死要好。”
析叹了口气，松开了捆绑住阿西八的绳子：“你走吧。”
五一惊讶于他的做法，但他从析脸上的表情，却看出了一种忧伤。
不过这种忧伤转瞬即逝，析指了指那条逆反了任何一条物理规则的瀑布，说：“我估摸着入口就在那里。”
五一问：“估摸？你不是可以追寻‘魂介’找到入口的吗？”
析看着不远处发出隆隆作响声的瀑布，说：“不行了，自从进入到这里之后，整个梦境空间都被压迫了起来，其中的‘魂介’也变得支离破碎。我所能感受到的，无非都是一条毫无规则可言的道路。”
“依靠你手里的光球也不行吗？”
析肯定的说：“不行。”
阿西八仍留在原地。
“怎么，你还不走？留着我请你吃饭？”五一看着他问。
阿西八却没有搭理五一，反而将目光投向析。
它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问：“请问……您就是传说中的判梦官吗？”
析回过头来，微笑的看着它。
“您就是判梦官对吗？！我知道您就是！”阿西八虽然拥有一条鱼的尾巴，但这并不妨碍它做出跪伏的动作。它居然跪了下来！
析却只是缓缓吟道：“庄梦生蝶万千遍，我欲梦归庄生蝶，判梦如是故人情，自有公道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