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若市揽来客

周彦博看到自已的家得天独厚,门前有旧驿道自此而过。今年来,过往商贾贩子倒也不少。心想,何不发挥这一优越的地理位置,开设一间小茶馆,既方便他人,又可为自己挣得几文钱。最主要的,又可以访听出自五湖四海的兄弟朋友之口的有关各地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丰富自己的著作内容。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周彦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吴氏也投赞成票。

  俗语说,打铁要趁热。想干的事情,只要目标明确,主意一决,就必须立即付诸行动,千万不可瞻前顾后,三心两意。如果错过机会,才真正是遗憾终身,悔恨莫及。

  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周彦博立即搬来木头草料,请来木匠师傅,还找来几个帮手。几天工夫,便在旧驿道上那个供行人歇脚的“绿枫亭”旁边搭起三间木屋。

  按照习惯,必须给木屋取个名字。这个茶馆的名字,必须是图个吉利方好,又能与生意有着内在的联系。那么,该取什么名字好呢?周彦博决定试试女儿的才学。于是,叫来倩玉姑娘。

  “闺女!茶馆搭好了,你说该取什么名字为佳?”

  倩玉深知为父的用意,也不推辞谦让,只见她略一皱眉,道:“我看取‘若市茶馆’如何?”周彦博捋一捋胡子,拍手大笑,连声称赞,说:“好个‘若市茶馆’!取‘门庭若市’之意,正合父意。好!就这样定了。”

  倩玉取来了文房四宝,吴氏拿出一块压在箱底的锻布。周彦博说:“你来写吧!闺女。写好馆名,再写副楹联,贴在柱上,给茶馆增添喜气祥和的气氛。”

  在一边的周铁虎早已磨好了墨。倩玉提起笔来,运用自如,一挥而就,写好了“若市茶馆”四个字,又写了“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的条幅。

  周彦博看过,点了点头,甚是满意,说:“能否以此为题,赋诗一首?这无疑是给茶馆平增秀色。”倩玉闻言,略一思索,挥毫疾书,一首七言诗跃然纸上:

  设馆何止为金钱?方便他人是心愿;

  喝上飘香一杯茶,茫茫路途好向前。

  看罢此诗,周围的人无不拍手叫好:“真乃才女也!”

  茶馆一开张,果真是开业大吉,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周彦博和吴氏自然是忙了个不亦乐乎。倩玉姑娘时常跑来帮忙。她年纪虽不大,可脚勤手快,倒茶擦桌,动作自如。而且口甜如蜜,伶牙俐齿。过往行人,无不称赞。

  自此,生意一好,收入逐多,家景也渐渐好将起来。

  夜深人静,整个大地显得格外的冷清。

  可是,丰泽县正堂沈从国还点着烛火,独自思索。你道为何?原来,路远在黄岭界暴尸,自有村民报了官。沈知县带着一帮皂役赶往现场,验明尸体,发现死者乃受内伤而亡,从死尸的心肺被震裂上分析,凶手可是个武功高强的人物。最令沈知县大伤脑筋的是,如果死者是普通的村夫野民也罢,死者竟然是宫廷大内高手,是锦衣卫的人。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锦衣卫,是大明朝的特务组织,在皇帝的心眼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锦衣卫的成员非同一般,个个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凭着特殊的地位,私下里横行朝廷郡县,无人不提心吊胆,畏之如蛇蝎。

  如今,竟在自己管辖的地界出了人命,死者恰恰是锦衣卫的人。你说沈知县怎不惶急?如不能擒回真凶,头上的乌纱帽能保得住吗?但查访的结果,此乃神灵所为,从何断起?

  正当沈知县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收到了锦衣卫头目刘旭的密令:作速查出真凶,送交刑部正法,如三天之内毫无音讯,当心你的人头。看罢,沈知县吓得脸如土色,半天说不出话来。天啦!果然要我的命。

  事到如今,沈知县只好如实地把路远被杀的经过,写成奏章,差人星夜送往京城。然后,带上一个仆人,微服到大同府城东的关帝庙朝拜,祈求关爷保佑他平安。

  刚入县城,只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好奇心起,沈知县悄悄对仆人说:“走!我们看看去。”他们挤入围观的人群,只见一队快捕押着三人向县衙门走去。沈知县仔细一看,只见走在前面那个人,服饰考究,俨然是个富家少爷,并且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用说,跟在后面的两个人自然是随从了。

  只见那个富家少爷的人,飞扬跋扈,气势非常的嚣张,瞪着眼说:“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敢抓本少爷。”

  一听此言,捕头被激恼了,哼的一声,向他一脚踢去,怒道:“你算什么狗东西,耍什么威风?老子才不信邪了。别看你穿着挺气派的,象是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只要是敢祸害黎民百姓,老子照样抓捕你。”说罢,又是一脚踢过去。

  “你敢踢他?胆子可不小。你可知道,他是……”一个随从被捕头的举动激恼了,大声吼道。

  “胡说什么?给我闭上臭嘴。”没等那个随从把话说完,富家少爷立即打断他的话,愤愤地向他白了一眼。

  看来这个捕头很有正义感,面对邪恶,他亳不惧怕。只见他把那个富家少爷一推,说:“别啰啰嗦嗦,见知县老爷去。”

  “走就走吧!看沈正堂能把我怎么样?”

  看了一会儿,沈知县仍然摸不透此人的来路,从他趾高气昂的神色来看,决非等闲之辈。但不知他们犯了何案。真是烦死人了,一案接一案。看来官饭真不好吃啊!

  于是,他便悄悄地问站在一边的老汉:“敢问老伯!他们犯了什么王法?”

  那老汉眼晴只管看着前方,只听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大明朝内忧外患,恐怕快走到尽头了。”一通感慨之后,才回答沈知县的问话,说:“这伙人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动手打人。”

  这时,有人接过话茬,说:“动荡社会,打人还算小事,杀人案件都时有发生。社会动荡,苦了谁?不还是我们黎民百姓。”

  “老伯!刚才的话题,能否说明白些?”

  那老汉说:“这伙败家子,不知何方人氏。今天上了周秀才的‘若市茶馆’,见他闺女长得水灵,便动手调戏,周秀才加以制止,还把他毒打一顿。多亏有人跑得快,到衙门报了官,快捕火速赶来,把他们擒住。不然,周秀才那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准被抢了去。”

  这时,沈知县的仆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说:“走吧!老爷。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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