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秀才浩然气尽掏空

古代男女婚姻大事,依父母之命,经媒人撮合,认为门当户对,互换“庚贴”,述年龄,写生辰八字,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

  如三日内家中无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猫狗不安等“异常”情况,则请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尅。

  旧时有人迷信所谓六年大冲、三年小冲;男婚年龄逢双,女子十九不嫁;谓鸡狗,鸡犬不和;龙虎,则龙虎相斗;虎羊,则羊落虎口;蛇鼠,则蛇吞老鼠,俱都难相配,待认为周全后始议亲。

  然眼前婚宴,这些都是扯淡,除了菜肴丰富外,婚前之事,能简则简。

  不过从桌有三老看来,嬴府妖虐却非完全不知人事,操办婚宴起来,除了事前准备应该没有外,当下情形,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前以为那些被绑走的书生,都是夜夜新郎,夜夜新娘,受那妖孽作祟,眼下看来,这些人并非如此,因为他们都坐在酒席上,交谈甚欢。

  除了宾客,就是操办婚姻的事情,也跟江城大户人家无异,其中嫁妆堆成山高,极为耀眼,跟个大户人家嫁娶,完全没有区别。

  那些个物事,披挂红色彩线,衣服等薰以檀香,箱底放数枚银元,俗称“压箱钱”。

  陈列于厅堂供人观看,亦叫“看嫁资”,婚礼器物,挂灯结彩,筵席款待贺客,全副猪羊或五牲福礼及果品,在厅堂供祭“天地君亲师”,习俗操办,丝毫不差。

  哪怕陈龙并不了解古代嫁娶亲事习俗,也不得不道一句,“讲究!”

  谢无用坐在一旁,听得陈龙的话语,嘴角撅起,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妖孽,如非我等知道其时在江城作祟,真着了她的道,以为此间有大户人家操办婚姻不成。”

  话虽如此,但他也是脸色又更显凝重,眼前这般操办婚事,说明妖孽作祟已经有不少时间,别说这天井空地上的宾客,就说这些个物事准备,哪怕有法术幻化作用,但还有媒婆,喜娘,厨子,等等一应伴当俱全,就非一时半刻能以安排妥当。

  “妖孽如此操办婚事,所欲为何?”

  陈龙等待着下文,甭管是否为妖孽作祟,对方这么劳师动众,显然有所目的。

  “想是吸人气运,方才书生我们现在也未见到,想来就是新郎官,他体生浩然正气,这股气,对妖孽修炼大有增益。”谢无用开始说起来,随后又不太确定,“然那书生却非文曲星下凡,就是有浩然正气,也是微弱,貌似并不需要如此大操大办。”

  “兴许,妖孽爱书生,情投意合呢。”

  陈龙调侃一声,前世看的影视多了,不过,刚刚被绑书生是鹿鸣书馆的先生,他偷跟对方读书习字,陆明算是他半个老师,如果真遇到好妖怪,貌似也并无不可。

  相对于此间世界之人,在陈龙看来,也从蛟龙记忆之中知道,妖怪也都不是坏,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道化万物,自由其规律,也有好妖怪存在,就如红娘,就算好妖怪。

  求仙问道之路,各凭本事,各有机缘,各修各的道行,是好是坏存乎于心,屁股也决定思维罢了。

  最后,哪怕往好的方面去想,亦不无担心,“不过,我们最好能及早寻得先生,免于意外事故发生。”

  “眼下却不宜冲动,此处于我等是龙潭虎穴,稍不慎,却会万劫不复。”

  谢无用作为鬼差,遇到这种事情也多,经验丰富,“我们坐于此,看嬴府妖虐搞些啥子玄虚,方可料敌先机,沉着应对。”

  如此一想,陈龙亦感觉并无不可,关心则乱。

  他亦暗暗提醒自己,需沉稳应对,盖因此中妖虐作祟之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心里没底。

  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乱了分寸,那他极有可能成为被看的热闹,麻烦缠身,到时却是头大的紧,恐怕还有性命之危。

  噼里啪啦!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外院门内,出现一顶大红花轿,边上站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郎,此时绫罗绸缎加身,红彤彤赤艳艳十分耀眼,头戴黑帽两边插金叶,面容俊朗,然表情却有些不爽利,多有不情不愿。

  奏乐放炮仗迎轿,大红灯笼来开路,停轿后卸轿门,有一五六岁“出轿小娘”的盛妆幼女,迎新娘出轿,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始出轿。

  新娘出轿,彩绣龙凤的大红吉服加身,带凤冠霞帔,大红盖头,模样被遮盖,却是看不出来,然而身姿婀娜,却让人遐想连篇,出落着必然是个美人。

  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是时,新郎闻轿进门,即佯躲别处,由捧花烛小儇请找回,站左侧。

  喜堂早已布置,拜堂仪式亦无差,有老人担任主香公公。

  主香者和新郎、新娘皆遵赞礼声动作,一应事宜,尽遵循传统婚俗礼仪而动。

  轿前郎才女貌,在喜娘跟主香公公牵引下,开始踏步向前走来。

  法眼之下,却见端倪,虽然看不出此间嬴府女主虚假,然能见陆明秀才体表浩然正气若隐若现,一步走,两步走,三步走。

  三步落下,体内浩然气儿,烟消云散,好像被夺走,被新娘吸收殆尽,陈龙眼见如此,猛然站起身来,陆明为他半师,眼前如此,焉能不管。

  手臂被谢无用抓住,被按回座位,待陈龙再看,却见陆明浩然气儿潜藏,如潜渊之龙,几近于无,唯留下个浩然气种罢了。

  噼里啪啦!

  鞭炮开道,奏乐放炮随行,三步过后,陆明脸露欣喜神色,就真如那新郎官儿,大小登科喜悦莫名,眉笑颜开,喜得佳偶。

  三步浩然气尽被掏空,陆明大有沉沦其中的意思,然却也无损他根本,陈龙坐于席间观察,心想嬴府妖虐,到底作何打算?搞何玄虚?

  接着看,必然能知其根底跟端倪。

  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

  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

  “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复位!跪,皆跪!”

  接唱:“升,拜!升,拜!升,拜!”

  又唱:“跪,皆脆,读祝章!”

  由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于右侧未知神像凳上读毕。

  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

  整个过程行“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礼,然期间跪拜,却由陆明为先,预示着,他抢前头跪习俗,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却也给足面子。

  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嬴府之事,一切循规蹈矩,除却初始,一二三陆明三步,浩然气尽散之外,并无诡异,实属让陈龙跟谢无用俱都大感疑惑,颇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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