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独处

这场赏(xiang)花(qin)会(yan),真是无聊至极,这么多贵女,只有她一个人只是单纯来赏花的。而且,皇后好像本来也没打算带她玩,林太傅虽然是太子的授业恩师,却毫无实权,皇后再怎么挑也不会挑上她,且她体弱多病,日后能否生养还未可知,所以也只是通知她来赏花的,只怕本来请她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谁知她竟然真的不解风情的来了,什么天山雪莲,原来是安抚她呢。

  再美的花,看久了也没意思,林可安借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本来也没她什么事,皇后自然应允了。林可安便带着簪绣走了。

  打发了引路的小太监,林可安拉着簪绣向另一条路走去。

  簪绣忙道“小姐,这不是出宫的路,那条才是的。”

  “我知道。咱们好不容易来趟皇宫,当然要四处转转看看了。”

  簪绣满脸忧色道“小姐,这样不好吧,这里毕竟是皇宫。”

  “怕什么,若是被抓到了,就说我是迷路了,反正我们也是第一次入皇宫。”

  两人在皇宫中七拐八拐,逛了蛮久,林可安像是村姑进城一般,看见一处惊艳一处,只恨手中没有一支笔,不能把这些景色画上带走,当然真的给她一支笔,她画不出来。

  逛了许久,两人终于觉得累了,准备回府。四下一看,五六条路,唉,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下真的迷路了。

  林可安闭上眼睛随手一指,嗯,这条就是正确的路。拉着簪绣就往那边走。

  走了一段,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景色也越发好起来。一抬眼,林可安只觉脚下一滑。

  湖水悠悠,凉风瑟瑟,有一青年,长身而立,正站在湖边的长亭中。

  不用回头,只看背影,林可安也能一眼认出来。

  正想悄悄拉着簪绣往回走,那边青年已经慢慢转过来头,冲她微微颔首。

  “林小姐。”

  林可安只得向长亭走去。到了长亭,冲他行了一礼。

  “陆大人安好。陆大人这是在等人?”二哥绝对没有这么闲,站在这里看风景。

  陆云峥笑而不语。

  “那么陆大人是在等我?”

  依旧笑而不语。

  “所以陆大人一直在跟着我。”那么她的那些丑态二哥也都看见了。

  还是笑而不语。

  好吧,原来二哥真的很闲。

  “陆大人等我何事?”爹爹知晓她今日入宫,肯定拜托二哥照顾她了,但肯定不只是这个原因。

  “寻了几日,一直未曾寻到,原来是林小姐,在此谢过林小姐的救命之恩。”陆云峥道。

  原来是这样,认出那个小公子是她了,怪不得刚才那样看着她。

  “不知林小姐可是镜公子的徒弟?”

  陆云峥话一出,林可安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寻了几日,肯定没有寻过她,就算要寻,也只会寻镜无全,想招揽镜无全罢了,刚才宴上认出了她就是给镜无全打下手的那个,屈尊降贵的等着她玩到尽兴,难怪走了那么一大圈,连个太监都没有遇见,原来是二哥出手了,这是个礼物,也是份诚意。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可真是累人,自己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

  可是镜无全那样的人洒脱随性,狂傲不羁,怎么会入官场呢。只怕是要让二哥失望了。

  “大人说笑了,可安不过是一深闺女子,资质平平。入不了无音谷门下,镜公子只是受家父之托,为可安诊病调理,在府中小住了些时日,闲来无事,顺便提点我几句罢了。陆大人可是要找他,着实不巧,前些时日,镜公子已经云游去了,未明归期。”

  陆云峥脸色不变,只道“那倒可惜了,否则陆某定要结交一番,林小姐可要回府了,在下送你。”

  陆云峥带着她们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路,总算是出了皇宫,这下总算是逛够了,林可安觉得自己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想念这里。

  林可安和簪绣坐在马车里,陆云峥骑马走在前面,林可安偷偷掀起轿帘,看着前面那个身姿如玉的青年。这是她的二哥,曾经最亲近,最喜欢,想要交托一生的人,现在却是对面不识,互相算计。

  人生如戏,当真是如此可笑。

  林可安向正心园慢慢走去,只觉小腿一阵阵抽痛,脚上也是一走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肯定磨出水泡了。簪绣身子骨本来就比林可安强上许多,加之又不像她那般养尊处优的养着,在马车上歇了一阵便歇过来了,有簪绣扶着林可安,倒还能勉强行走。

  快到正心园,便见一身黑的泛阳跑过来,见到林可安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着急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说着伸手想来扶着她。

  林可安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朝他摆摆手道“无妨,就是走多了路,脚有些疼。”

  泛阳似乎也觉出自己的不妥,抓了抓头发,蹙起了眉。

  正说着,阿冬来了,谢天谢地,林可安忙道“阿冬,快点背我回去,我真是一步路都不想再走了。”

  阿冬将林可安背到内室,放到床上,簪绣为她脱下鞋,褪下袜子,果然两只脚都磨出了水泡,还有些许磨烂了,总之一个字,惨...不忍睹。

  阿冬喊一外间侍候的小丫头霜儿将林可安按在床上,扣住她的两只手,自己抓住她的脚踝。簪绣浅笑盈盈的看着她,准备对她为所欲为。林可安无语,这是一副怎样的身体,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簪绣不紧不慢的抽出一根银针,放在红烛上烤了几下。接着内室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簪绣为她挑了水泡,仔仔细细的上了药,收起针,无奈道“小姐怎么越大越发怕疼起来了,之前王御医上上下下给您扎几十针,又是放血,又是什么的,您都一声不吭,现在连挤个水泡,都非要两个丫头按着。”

  簪绣和阿冬是自小跟在身边伺候的,说话未免大胆了些。林可安心中想道,那能一样吗,都不是一个人,她自小就怕疼,无药可医。却还胡言乱语道“王御医面前,我能乱叫吗,不能丢了爹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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