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李元晕倒后，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如果没人搭理，他或许就这样一直晕迷，直至死亡也不一定，还好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原来，他在四周墙边点燃了三十二根蜡烛，没人吹灭，这些蜡烛就一直燃烧着，慢慢变短，其中一个蜡烛几近燃没后就不知怎么点燃了下面垫的桌布，然后火焰就顺着桌布升腾起来。
家里多的是引火的东西，桌布燃烧后点燃旁边的窗帘，点燃了纸质的报纸书籍，然后是木制的桌子、椅子、窗框等。
火越来越大，黑烟滚滚，从窗户往外排出。
李元本来是躺在地上的，相对安全一些，但等到火焰燃烧到附近，甚至点燃身上衣物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啊，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热？”
李元大叫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四周和身上的火焰，便明白了些什么，急忙在地上打滚，把火扑灭了，然后四肢着地攀爬，爬到旁边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水没头没脑往身上泼洒。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回到二十岁刚拿到许愿魔经的时候？”
李元嘀咕着，脑子则在快速转动，思考起自己该做什么。
原来他刚才晕倒，并不是单纯地倒下，而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到跟现实几乎一模一样的梦。
在梦里，他决定走上超凡之路，然后卖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倾家荡产买了超凡者觉醒剂，也就是魂药；
冒险服用后融合成功，成为一名武者序列的超凡者，辛勤修炼起来；
几年后天地剧变，凶兽数量剧增，到处袭击人类的时候挺身而出，加入军队战斗，击杀妖兽的同时不断提高自身能力；
经过二十多年的争战，晋升为四阶化境的高手，正要尝试晋升五阶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燥热如焚，硬生生醒转；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二十岁，刚拿到许愿魔经残页的时候。
“我到底是做了个梦，还是真从未来穿越时空回来了呢？”
过去的二十多年岁月过于真实，李元摩挲着下巴，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经历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有件更紧急的事情要做——大火还在房子里蔓延呢。
看着在客厅里肆虐的火焰，李元突然记起很多事情。
在“梦中世界”里，他也是被火焰烧醒后躲到盥洗室的，不久便有负责城内秩序的“城卫军”破门而入，把火扑灭。
然后看到屋里摆着烛台、香案，还有画着神秘符号的布帘之类之后大为光火，认为是屋主举行秘密祭祀，尝试勾动某个邪恶存在才会导致大火，差点给周围邻居乃至整个街区带来灭顶的灾祸。
天地良心，这还真是很接近真相的判断。
这之后李元就被“城卫军”带到局子里监禁，关了三个月后才放出来，还要缴纳不菲的罚金。
“按照梦中的记忆，大约二十秒后便有第一个城卫军士兵破门而入，然后是第二个从窗户跳入，把火扑灭。”
“大光头，也就是他们的队长，对我指手画脚，很是生气...”
“见鬼，可不能再在局子里吃三个月的窝头。”
想到此处，李元立即拿起一个毛巾打湿了，从洗手间冲出来，跑到客厅去。
首先做的就是拿起桌案上的皮纸，只见之前写的血字都消失不见，显示出另外四个血字：
“九死一生”。
“这把亏大了。”
李元暗骂一句，将皮纸拿起来揣在怀里，然后又开始拽起四面墙壁上的床单窗帘之类的。
许愿魔经残页比较特殊，不会轻易被毁掉，但记载鉴定结果的纸张只是普通纸，早就烧没了，倒省了毁尸灭迹的功夫。
四周墙壁上的布帘也大半被烧毁，但也有部分残余，留着就是证据，给自己找麻烦用的。
李元便将画着神秘符号的布帘都拽下来，跑到地下室门口，一股脑儿扔下去，然后找个屋角蹲下，双手抱头，等待即将到来的闯入者们。
这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就在他蹲下的同时，房门哐的一声被打飞。
然后几个穿着防弹战斗服的士兵突入进来，用黑洞洞的枪口扫视着周围，似乎但凡有点不对就会开枪射击。
几乎就在同时，呛啷啷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另有人从窗户那边破窗而入。
“城卫军办事，所有人抱头蹲下来，不许动！敢乱动的，我们就...嗯，早就蹲下来了，倒是知道规矩的？”
“混蛋，这是在布置什么仪式吧？”
“哦，这好像只是普通的火焰！”
突入进来的城卫军士兵们看到屋内的情况后似乎有些诧异，其中一人出手，往四周发出掌风，寒冰属性的掌风激射，立即把屋里的火全部扑灭了。
接着有更多的士兵涌进来，检查各个房屋，确认没有任何奇特的人或事物。
城卫军是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的武装力量，从治安、消防到商贩、拾荒者，几乎都能管到。
每次出现火灾或其他变故，城卫军首先做的不是救灾，而是先确认没有奇怪的力量介入，不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因此，从来是先镇压，再救灾，最后再追究责任。
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无处不在，经常能遇到某人用仪式召唤出恶魔或凶兽，甚至特殊存在的关注，然后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各种灾祸。
因此，这种规定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队长，可以确认这只是普通的火灾事故，也没有什么灵性波动。”
“不过屋内布置奇怪，摆着香案、蜡烛之类的，在地下室还发现画有神秘符号的布帘等，初步可以断定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最早突入进来的军人中的一人，向最后进来的高壮大汉报告。
那名大汉壮实无比，身高接近两米，将头上戴着的头盔摘下后显出一个大光头，锃亮发光，连屋里都亮了三分。
他走到李元跟前拽着脖领吼叫起来：
“小子，你在家里布置邪恶仪式，是想召唤什么邪恶存在降临吗？”
“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从实招来。”
“但凡有句谎话，我就要把你的皮拔了，挂在东夏大楼楼顶上，迎风吹个三天三夜！”
呵呵，吓唬小孩子的谎话罢了，真要按照你说的老实招供，那才大难临头呢，李元心中暗自腹诽。
在梦中世界里，他被这光头大汉吓住，把自己找到奇怪纸张布置仪式的事情全部招供，结果就是被人扔进局子里监禁，就连许愿魔经残页也被没收，后来费了好大劲才得回来。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不招，回家过年。如是是也。
“呵呵，大叔，您说什么呢？我在家里祭拜亡故的父母，不算违法吧？
当然，因为这个引起火灾是我的不对，我愿意接受罚款，可以吗？”
“小子，你把我当成傻瓜吗？祭拜先人需要点这么多蜡烛吗，还有这些奇怪符号。你这种的我每天都要见几十个。”
“哎呀呀，您怎么就不信我呢，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似乎我需要找个律师？”
“律师，你小子还敢跟我谈律师？”
光头大汉要吃人似的怒瞪着李元，但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小子，我给城市法一个面子，允许你找律师。但这事没完，你做好在牢里待个一年半载的准备吧。”
律师是最近十年才兴起的物事。
之前数百年，人类生存都成问题，根本顾不上法律和正义之类的，几乎都是拳头大的人管事。
直到最近几年，形势好转，跟凶兽的战斗中占相对上风，这才关心起民生来，部分城市开始发布“城市法”，尝试用法律而不是纯粹的武力管理城市。
东夏城刚好是颁布“城市法”，拥有律师这个奇怪职业的城市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