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先知模板
吉布森号甲板上，一张桌子，三个凳子和一张干净毯子。林离、米琳达、卢克和老戈登三人相对而坐。
可能半人马文化的坐和普通人类的坐不太一样，更确切地说米琳达小姐应该是躺在地上，不过据她自己所坚持的这就是坐。
老戈登率先把短刀摆在面前的桌上，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谈谈，所以把武器都放在桌上表示一下诚意吧！”
卢克治安官微微颌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火铳端端正正摆好，林离眼见注意到一拿出来卢克大叔挺起来的肚子小了一块。
米琳达也干脆把手上的短枪往桌上一放，然后三个人一起看着林离。
林离心道：我身上能有什么武器啊？不过他们面前都摆放了东西表示诚意，我面前空空荡荡确实不行，那我也摆点东西好了。
林离想想摸出老年机摆在面前。
桌子上放了短枪，短刀，短火铳和一块黑色的小砖头。
林离看见米琳达好像要张口说些什么，伸手示意她先等等。
“这个是神交给我的，你们不要小瞧它。”
林离心想最好找个什么东西来试一下。
他瞥见从刚刚穿越开始就一直大呼小叫，跑来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文森。
于是，他喊了一声文森，招手让他过来，然后把老年机抄在手里。
文森以为是有什么事交代他，小步跑到林离身边，问道：“林离，戈登船长，有什么事吗？”
林离摸着他的肩膀，和颜悦色说道：“没什么事，你可以回舱休息了。”
“为什......”文森话还没说完，人就躺了下去。
林离对亚度招招手，喊道：“亚度，带文森回去休息吧！”
“好嘞！”亚度过来一只手把文森拖走，另一只手还捂着头，生怕林离给他也来一下。
林离转身坐下，把老年机放在桌上，另外三人肃然起敬。
老戈登和卢克两个人甚至还点点头表示满意，也不知道是满意林离的老年机，还是满意文森的昏倒。
米琳达敲敲桌子，把注意力吸引过来：“好了，现在情况大概就是我们因为神明对林离的考核来到另一个世界。然后我们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大致情形就是这样。没有异议吧？”
米琳达对情况的概括相当精炼，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半人马姑娘看着林离问道：“神对你说了考核的要求和时间之类的吗？或者说你有什么线索吗？”
林离本来对员工考核也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能够确认的：“我知道的很少。这本来是我的单人考验，失败就会死亡。因为一些意外，你们也跟着我来到这里，考核的情况也就越发复杂。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我通过考核的话，大家也会和我一起被神大人送回去。”
卢克大叔点点头，对老戈登说道：“那么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有头绪。我提议，我们不如先探索一下这个世界。在收集情报探索地形的同时，也能看看能不能有些意外收获。毕竟，即使是遇到坏事也比原地等待什么都不做好些。你说对吧，戈登船长？”
卢克这次没有管老戈登叫什么老家伙，而是颇为公事公办地称呼他为戈登船长。
但是老戈登会不知道他这个老朋友怎么想的？
“我赞成卢克治安官的提议，探索这个地方。”
老戈登投出赞成一票，林离也跟着赞成。
不说离开那个光罩会怎么样，单是没有吉布森号，在这诡异恶心的黑液上怎么移动就成了头号难题。
米琳达在一切不明朗的情况下，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也同意了卢克的意见。
大家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但这又面临一个难题。
那就是该向哪个方向行驶？
由于二副文森回舱休息，就由大副亚度暂时负责他的工作。
但是在这个地方，罗盘根本无法指示方向。
“你们看！”
罗盘中间，指针像个陀螺似的疯转，老戈登摇摇头，“我们不需要它了，放回去吧。”
五个人抬头看看头顶，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散发荧光的光罩，照亮了吉布森号周围三十米左右的范围。
米琳达看向林离：“那我们的神选者有何高见呢？既然是神选择了你，那么就由你来决定方向吧！”
“让我来判断方向吗？”林离想起自己加载的先知模板，莫非......
他伸手拨动老年机的一角，看着它转动、停下，伸手指向和老年机屏幕一致的那个方向，坚定道：”这是神给我的指引！”
众人：“......”
过了一会儿，老戈登才对亚度说，“就向离指的方向前进吧......”
亚度应了一声，心情沉重地去调整方向了。
光罩外粘稠至极的黑液一进到光罩内，就像被压制了什么一样，变成黑色的水，让吉布森号在这样的黑海上也能正常行动。
但是林离看到，在光罩里像海水波动翻滚的黑液一离开范围，就失去身为水的特性，软踏踏地像泥巴一样。
他叫莫普拿来一根绳子和一个昨晚酒宴还没撤下的大木酒杯，把酒杯绑在绳子上，放下去提了一点黑液上来。
老戈登他们也看见林离的举动，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让林离奇怪的是，提上来却发现酒杯上没有任何沾附，简直就像生命圣水一样。
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就像正常的水在杯子里晃动。
林离把杯子里的黑液倒空，拎起绳子一甩，把酒杯扔到光罩之外。
令人恐惧的事发生了，以光罩为分界线，酒杯探出去就不见了！
然后是绳子探出光罩，同样是一点点灰化在空气中。
林离赶紧收回绳子，落下的绳头浸入黑海，但没有黑液沾附其上。
老戈登抢过绳子，绳头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割过，上面甚至没有烧焦的痕迹。
凡是出界的绳子全部化为飞灰，也就不存在留下痕迹了。
米琳达看到这个结果，脸色一白，急忙问道：“有测深绳吗？”
莫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一头冲进船舱，拽出一根测深绳。
实际上那就是一根很细很长但很结实的绳子，每隔一段距离就打上一个绳结。
米琳达伸手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饰品，用绳子绑住一边，放入黑水。
她的手很稳，一节节测深绳慢慢地放下去。
直到她突然感到手上的绳子突然轻了一点，立刻把绳子收上甲板。
测深绳绑住的饰品一半不翼而飞，断面光滑如镜。
这是真的光滑如镜，林离接过来可以从断面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
然后他突然明白了，脸色苍白地开口问道：“这个是......不会是金的吧？”
米琳达慢慢答道：“黄金！卡隆特城最好的铁匠做的黄金饰品！”
林离记得金的熔点是一千多度，沸点更是达到了两千八百多度。
就算这是异世界的异世界，金属性质可能有所变化，但按照时空的相似性来说，也不会低于两千五百度！
要知道，就算是太阳，表面温度也不过五千五百摄氏度左右，这片黑海竟达到了太阳表面的一半多！
林离对米琳达说道：“这个饰品我再借去用用，可以吗？”半人马小姐点点头，林离向空中扔出饰品，收回的却只有绳子。
在场的几人都得出了结论：不管是黑海还是什么，只要离开光罩就是当场汽化，没有别的可能。
幸好亚度不在这里，不然他惊骇的叫声足够惊动整个吉布森号了。
四个人坐回桌子，老戈登对一边失魂落魄的莫普叮嘱道：“你去通知所有船员，不准下水，这是命令！”
莫普听到老戈登的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钻进舱室通知所有的水手。
吉布森号向着林离指的方向航行，光罩是这个灰暗世界里的唯一光源。
林离坐在桌子上，看到另外三个人，感觉他们非常镇定，老戈登在抽烟斗，卢克大叔在保养火铳，米琳达在擦枪。
老戈登看到林离焦虑不安的样子，用烟斗敲敲桌子道：“离，你要学会镇定。你要知道，你的情绪是会影响到其他水手们的。”
卢克大叔也放下手里拆出一个个零件的火铳，说道：“是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你要让他们相信，只要你通过了考验，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安心回家。你要给他们信心！”
林离看向船舱，一个水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曼莱，昨天晚上喝酒很慢的那个小伙子。
林离沉默了，水手期望的眼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漫长的等待时间中，林离悄悄呼叫老年机，光屏投影到面前，他却发现其他人对此毫无所觉，仿佛什么也看不见。
莹蓝色光屏上仅有的几个功能卡片都显示灰色，只有女神大人发送过来的先知卡片是蓝色，但林离无法打开这个功能，也没有任何提示，于是林离只能作罢。
沉默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老戈登心里默算着时间。
吉布森号突然一滞，桌上三个老手只是身子一晃，林离却一下子扑到桌子上，光是这一下就足以看出三个老油条的功力深浅了。
莫普小步跑来：“报告船长，吉布森号已经靠岸！请下达指示！”
驾驶舱的船员在吉布森号行进过程中精神一直高度集中，低速航行的吉布森号第一次观察到三十米的景色一发生变化就立刻停止。
老戈登眯起眼睛，“那是......”
暗红色的土地延伸到黑泥中，告诉他们这样一个极度高温的世界里竟然还会有土地存在。
说起来，在这样一个金属首饰都会瞬间汽化的世界里，竟然还有黑液，土地，空气的存在，实在太过违背常理！
更别提那个白光罩竟然还能把这些东西的有害属性压制过滤掉！
反正带入林离的母星理论中，别说牛顿的棺材板了，其他哪个大科学家的棺材板不得重新钉一遍？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暗红色的土地上，光照之内光罩之外，有个浑身黑乎乎的人形物体躺在那里，上面还靠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灰色铁盒子！
甲板上，米琳达、老戈登和卢克三个人紧紧盯住林离。
米琳达从口里掏出价值不菲的怀表看了一眼，穿越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五个小时。
林离指出方向的过程他们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但就是这样儿戏一般的方式，让他们在新世界里不过五个小时就有所发现！
林离也懵了，看着自己的双手，自我怀疑道：“难道这才是先知正确的使用方式？运气？”
岸上的那个黑色人形动了一下，吉布森号甲板上几个人也各自摆出应敌的姿势，然后那个东西一下坐过来，黑色的一层脱下，露出了里面脏兮兮的小女孩。
那根本就是一个女孩子！
放在桌子上的老年机振动一下，伸出长长一根USB数据线接到林离身上，但是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这根线的存在。
“检测到未知种族！检测到先知模板已加载完成！”
“模板正式启动！请林离阅读！”
这时女神大人发过来的模板才正式激活，林离稍稍扫过一眼，就被大段大段文字花了眼。
一下子船上的人们和岸上的女孩对视起来，女孩这才发现面前的吉布森号。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们，一只眼睛流出血来，但她还是紧紧盯着！
就是不肯挪开，连眨眼都不愿眨一下！
林离这才回过神来，她的右眼是好像是瞎的，灰色，没有生机。
她的眼睛留下了血，有过相似经历的林离站在甲板上焦急地说道：“快把眼睛闭上！”
闻言，小女孩竟然真的捂住流血的左眼！
米琳达一脸讶异看着他：“她怎么会听得懂你的话？你说的明明是熔日联盟通用语！”
林离：“嗯！”
林离只是嗯了一声，落在他们耳朵里的也只有一个字，但大脑却将这一个字理解出了一大句话：“这是可以和任何人沟通的能力和把话语压缩的能力！也是神明大人临时赐予我的能力！”
林离在心里默默把最后两个字补全，“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