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十一章
董祀看到曹操正在挥毫书写。他凑过去一看，原来竟是一首诗。曹操先用小楷写成，然后修修改改，最后用行书抄写出来。
那首诗名为《度关山》。诗曰：“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车辙马迹，经纬四极。黜陟幽明，黎庶繁息。於铄贤圣，总统邦域。封建五爵，井田刑狱，有燔丹书，无普赦赎……”
董祀立即想起曹操那些流芳百世的著名诗篇《龟虽寿》《短歌行》《观沧海》等等。与那些相比，这首貌似名气不大。但这首诗明确反映了曹操忧国忧民，为国分忧的心态。
董祀把曹操还未抄写完全的小楷看了一遍，又询问了曹操几句不甚明白的典故之后，十分钦佩地说：“父亲大人，祀儿通过这首诗，更加了解你期望国君贤明，君民平等，执法公正，讼狱不兴的大同思想。窥见到你渴望国家统一，天下安定的愿望。”
曹操听罢，高兴地说：“祀儿确为我知音也。”
他又道：“你知道这首诗如何产生的吗？就是那天咱们父子三人一同骑马外出时，在旷野天地间，我忽然灵感来临，感觉天地万物人为第一，心里默念出来的。哪知归来时你的马受惊，致使你受伤。”
“就是那天产生的灵感么？”董祀道：“哦，期盼义父大人的愿望早日实现。”
曹操捻着胡须，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路途漫漫，前方迷茫。但我必定前行。”
“义父大人的书法也够苍劲，别具一格。”董祀又恭维道。
曹操笑了：“不敢说是书法大家，只是有自己的风格罢了。”
董祀久闻曹操为史上诗词大家之一，开创建安文学的鼻祖，而今见此诗词与书法，果然名不虚传。
董祀进而又想，《三国演义》的故事千百年来流传百世家喻户晓，总把刘备诸葛亮一方视为正统形象。曹操则被描述为乱世奸雄，背负着滥杀无辜，欺世盗名，挟天子以令诸侯等等恶名，是用来反衬刘备这个正统皇叔的。而今自己见到真实的曹操之后，董祀越来越觉得，曹操真是被冤枉了，天大的冤枉！
就拿曹操最早做洛阳北部尉，和后来升任济南相这两个官职来说吧。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惩治邪恶势力，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半点也没有为自己谋私利。假使曹操能够穿越到千百年后的21世纪，他也一定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理应大力宣扬，破格提拔受到重用。
“怎么样？还敢骑马吗？”曹操的问话把董祀的思绪拉回汉末时代。
董祀笑了：“当然还要骑马。”
曹操说：“要不要给你换一匹老马，温顺的老马？”
“不要。”董祀想起那天黑马受惊后自己被拖行的情形，自然有些后怕，但嘴上还是要逞强，男人么，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做缩头乌龟胆小鬼？
“很好。”曹操鼓励道：“那天的事是个意外。这匹黑马虽然还没有被完全驯服，但不受刺激是不会狂奔的。”
“孩儿明白。”
“好。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咱们明天继续？”
“没问题。”
第二天，父子三人又开始了扬鞭策马，在原野上奔驰的快意骑马运动。
经历过上次险情后，黑马似乎也与董祀成了患难之交，慢慢地对董祀产生了感情。经过多日训练，如今它越来越听话，与董祀越来越默契了。董祀也在与黑马的磨合中，找到了成为傲然马上之优秀骑手的感觉。
骑马这一关基本过去，接下来是射箭。
董祀本以为射箭很容易。原本看过很多全运会和奥运会射箭比赛，以为不过就是拉弓放箭，多练习瞄准就是了。但是，真正练起来才知很不简单。
曹操对董祀和曹昂说：“练习射箭，首先要学会看东西不眨眼。能够紧盯着目标。这是基础。”
曹昂先学过射箭，自然在这方面比董祀技高一筹了。董祀向他请教。他说你只要长时间盯着一个小目标即可。
于是，董祀把一只铜钱挂在房间的窗户上，每天有空就盯着铜钱的空心处。几天之后，他终于觉得差不多了。
他告诉曹昂：“我现在已经可以一直盯着铜钱孔，很久不眨眼了。”
曹昂走过来，在他眼前举起手掌来回晃了一会儿，见他的眼睛确实丝毫未眨。曹昂说：“嗯，不错。”
董祀去向曹操汇报。请求开始练习射箭动作。
三人来到院内一个角落。曹昂把一只铜钱用绳子挂在院墙边的树上。
曹操说：“先练立射。”曹操先做了个表演。只见他熟练地站好姿势，拈弓，搭箭，射出，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箭簇从铜钱孔中穿出去了。。
“哇，太漂亮了！”董祀忍不住叫道。
曹操开始对董祀进行辅导：“你看好了，第一步：站位和握弓。第二步：搭箭。用三指射法，箭是搭在弓把的持弓手的那一边。第三步：勾弦，推弓。箭尾杆是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无名指辅助中指保持勾弦手的稳定。第四步：开弓。前手推后手拉。满弓姿势是这样的——持弓手推，一般食指和中指环住弓把，无名指小指都是松弛状态。中指稍微实一点，食指可以虚一点。另外，每次开弓射箭撒放的时候，箭拉开的距离要一样。”
曹操一边说着，一边又是“嗖”得一下子，箭簇再次从铜钱中飞出去了。
董祀目不转睛地看着曹操，努力记住这些要领。
“好了，你自己多练习吧。曹昂早就学过，他的射箭功夫还不错，可以当你的启蒙老师了。”曹操对董祀说。
董祀笑着面对曹昂作揖道：“兄台在上，小弟在此拜师了。”
曹昂也笑：“贤弟有不懂的，尽管来问。”
在曹昂的认真教练下，董祀渐渐入行了。现在他才知道练习射箭名堂可太多了。首先是静止射箭。其中有跪射：单腿跪地或双腿跪地。坐射：双腿盘曲坐地，然后将箭矢射出。背射：指和足尖相反方向的射击动作，这个姿势难度较大。
静止射箭练了一个月，然后练行进中射箭。步行射：在步行的行进中完成弓射的动作，其射击目标是固定或移动的。跑步射：在跑步中完成的动作，其移动速度比步行快。
当董祀练得手腕酸痛，手臂都肿起来的时候，才基本达到了合格的要求。
他问曹操：“义父，我现在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射箭可以毕业了吗？”
曹操问：“你学过五射没有？”
董祀懵逼了：“何为五射？”
曹操说：一射为“白矢”，即射穿箭靶，看见箭镞。二射为“参连”，即连珠箭，三箭连发。三射为“剡注”，即射水平箭，箭必须直线插于箭靶；四射为“襄尺”，襄是平的意思，前臂射时臂一定要平，肘上可以放一杯水；五射为“井仪”，即连射四箭都命中箭靶，所射箭要成井字形。”
“我靠，还要练啊？这么复杂？”董祀头大了，心说有完没完啊？
曹操问：“你听说过百步穿杨的故事吗？”
“知道。战国时楚国的神箭手养由基射死了晋国大将魏锜，从而迫使晋军败退。楚国内有人不服要与他比试。有人在距离两位射手百步外的一棵杨树的一片叶子上画上红色，结果，这位不服气的人没有射中红叶，养由基射中了。”
曹操冷着脸说：“你要是有养由基的本事，那就不用练了。”
董祀吐了吐舌头，道：“义父所言极是。孩儿领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