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曹宅日常

喝罢鸡汤,周炯——嗨嗨,从现在起就是董祀了。他跟着丫鬟灵儿走出房门来到曹家庭院中。根据史料记载,曹操为亳州谯县人,这里1800多年后号称安徽省亳州市。

  嚯,谯县的曹家还真挺气派的。除了具有十几间房屋的木结构坚实主宅外,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绿树繁花——凡大户人家应有的这里都有了,后院还有一大片菜园子……

  周炯——董祀跟着灵儿漫步曹家大宅。他心说30多岁的曹操已经拥有如此“豪宅”,当时应算汉代事业有成的男人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担任过洛阳北部尉,顿丘令,议郎,骑都尉,济南相等多种官职,想必已积累一定家财,足以养家糊口,支撑一个大家庭的日常开支了。

  他很想立即见到这位令他敬佩不已的大英雄,遂忍不住问灵儿:“曹大官人现在何处?几时能回来?”

  灵儿答:“官人辞职后出去打猎了。不知何时才回来呢?”

  打猎?呵呵,那一定很好玩的。他眼前出现了曹操骑着高头大马,在密林和山岗上骑马射箭的画面。他又问:“他不会是一个人去吧?”

  “嗯。他带了大公子,还有几个家丁仆人。”灵儿道。

  大公子?他想起曹操的大儿子名叫曹昂。

  “大公子名昂,字子脩,对吧?他年方几何?”

  “嗯,大公子……”灵儿看着董祀,想了想说:“大概……与你相差无几,约莫十三四岁。”

  这可真好,我有个年龄相仿的伙伴啦。

  两人继续逛着,走过一座拱桥,来到池塘边看鱼儿。秋风吹拂杨柳依依,一泓碧绿清水,水下多尾金鱼自在地畅游着。这时不远处走来一名家丁,隔空对灵儿喊道:“夫人吩咐,该朝食啦。”

  灵儿说:“该去用膳了。

  董祀跟着他穿过廊桥,踏上主宅台阶进入餐厅。

  餐厅约有20多平米,四周皆有窗户,光线明亮。董祀与灵儿进去时,曹家一干人等大多都已落座。他一眼望去,目测有十几人之多。

  早上前来看望他的中年夫人端坐在餐厅正中,看来是一家之主。她笑着邀请道:“董郎来了,这边就坐。”

  “夫人好。”他先回礼问候,然后就与灵儿在门口不远处坐了下来。

  汉代的桌子都是“案几”,如同21世纪的茶几。那时并没有椅子沙发之类,而是“席地而坐”——确确实实坐在席子上。坐在席子上也就罢了,最令董祀感到恼火的是,竟然还要跪着坐,屁股落在小腿上,时间一长可真让他痛苦不堪

  再看向面前案几上的吃食。每人一只粗糙的装满黄米稀粥的陶碗,还有两只小碗,分别盛着腌肉和煮熟的蔬菜。

  董祀问灵儿:“曹家是三餐么?”

  “是的。”灵儿笑:“你在你娘那里吃两餐?”

  汉代民间是两餐制。富裕的大户及官僚人家才能想享用三餐。伙食虽比不了21世纪周炯家丰盛的伙食,但还能凑合着吃。而且能吃到三餐不饿肚子,已经不错了。

  董祀刚要举箸吃饭,却见一位穿着翠绿绸缎汉服,头上插满花朵步摇簪子的年轻女子款款走进来。这个女人显然比夫人年轻,模样水灵容颜姣好。她身后跟着一名抱孩子的中年妇女。

  “夫人抱歉,奴家来迟了。”年轻女子边说边看着夫人,道:“小儿哭闹不止,好不容易才哄住,赶紧过来了。”

  “这位夫人是……?”董祀悄悄问身旁的灵儿。

  灵儿回道:“这是大官人的第二房太太,卞夫人。”

  董祀一愣,接着问:“大太太姓氏?”

  “大太太姓丁。”灵儿悄声说。

  “哦。”董祀看着卞夫人在对面案几后坐下。抱孩子的中年妇女在她身旁坐下,看样子应该是个奶妈。

  董祀略加思索,立即反应过来——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就是后来接班曹操,成为曹魏开国皇帝的魏文帝曹丕。

  大家吃饭的当儿,丁夫人高兴地大声宣布:“官人方才托人捎信,明天就启程返回。这次打猎收获颇丰,获得猎物不少,大家今后有得荤菜好吃了。”

  众人闻言纷纷热烈议论着。

  “哇,那可太好了!”董祀忍不住悄悄对灵儿说。他立即想起穿越前在家常吃的红烧肉酱排骨卤牛肉……

  灵儿笑:“你们这些男丁啊,就晓得吃肉。”

  董祀想,汉代的弯弓不仅射向敌人,也多用于射向鸟兽,以此补充人类的营养需求。

  汉代不像21世纪,普遍饲养家禽家畜。那时打猎还是人们获取动物性食品的常用方法。

  黄米粥自然没有21世纪的粳米粥好吃,但也差强人意凑合了。最令董祀痛苦的是必须跪着吃饭。。他顾不上品尝饭菜味道,匆匆几口迅速吃完,然后赶紧起身。

  谁知这会儿他的小腿被压麻了。努力几次才站起来,且一起身竟然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去,站立几次方才扶着灵儿勉强站住。

  丁夫人显然看见了这一情况。她问:“董郎如何起不来?身体依旧不舒服么?”

  “不是。只是小腿有些疲软罢了。”他不敢说自己不适应跪坐,那会儿的人们从小这般坐着早就习惯啦。

  丁夫人立即吩咐:“灵儿,你扶董郎先回房歇息吧。他的身子骨还不行,大病痊愈需要静养。”

  “好的,夫人。”灵儿答。

  董祀揉了揉麻木的小腿,在灵儿搀扶下慢慢回到自己歇息的卧室。

  灵儿道:“你赶紧躺下吧。”

  董祀内心苦笑:我哪里是大病没有痊愈?分明忍受不住跪坐着吃饭哦。

  灵儿照顾他上床后欲离开,他急忙说:“我想喝水呢。”

  灵儿立即去厨房为他端了一茶碗水过来。

  他见灵儿要走,又说:“妹妹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你呢。”

  “叫我灵儿就好。还有什么事啊?”灵儿不解地问。

  他吭哧了一会儿,才问:“嗯……这个丁夫人和卞夫人都是曹大官人屋里的……妻子?”

  灵儿笑了,说:“是啊。大官人么,娶几房妻妾很平常啊。”

  这倒是。董祀想,别说汉末,饶是之后一千多年的21世纪,不少土豪老板不也是明里有情人暗里养或小三么。不过那时曹操名正言顺娶妾罢了。

  “那……丁夫人膝下的孩儿呢?”董祀这会儿纯属没话找话,他不想让灵儿离开,寂寞的他要找个人陪着说话。

  “丁夫人不能生育,没有后代呢。”灵儿见他不依不饶地还想问,索性在他的床榻边坐了下来,道:“丁夫人之后,卞夫人之前,大官人还娶过一位刘夫人。可怜这刘夫人命薄,生第三胎的时候不幸去世了。留下了两个孩子,大官人的长公子——跟着大人去打猎的曹昂就是刘夫人所生。他和长公主都是丁夫人一手抚养长大的。”

  “哦。这样。”董祀明白了,丁夫人是这一大家子女眷的主心骨。

  灵儿终于离开了。她说丁夫人有规定,她必须每天跟着家里的缝纫大娘做一些针线活,为一大家子人做衣裳。那个年代衣服都是手工缝制,针线活是每家每户必须的家务劳动。

  灵儿走了。董祀躺在床上望着没有天花板的房梁,思索着穿越后的经历。

  虽没有穿越到“钟鸣鼎食”的帝王之家,但能够进入“曹丞相”的府邸,已经很幸运了。

  他期待着早日看到大名鼎鼎的“一代枭雄”曹孟德,更期望在他身边经历汉末乱世,把曾经的书本知识变成活生生的个人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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