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无害”气息
孟舟一觉睡到十二点多。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对面传来轻微地翻书声。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就听见顾岑清浅的声音。
“醒了？”
“嗯，”孟舟看了眼阅读区，好像没有几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怎么都没人了？”
顾岑合上书，“不久，才十二点半，正好去吃午饭。”
孟舟倏地瞪大眼睛，“我不是…不是让你叫醒我吗？”
顾岑含笑地望过来，“有么？”
“我写了便利贴，贴你书上了。”
孟舟探头去瞧他的书和桌子，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便利贴的痕迹，“嗯？我明明放了啊……”
对面顾岑一脸正经，“我没收到，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在顾岑面前睡了有一个多小时？
她心下懊恼，都怪昨晚上心思太烦乱，导致失眠，今天在图书馆睡着了。
顾岑接着开口，“你睡得时候，你朋友来找你，还跟我说……”
嗯？孟舟抬头，“说什么？”
“她中午忙，不和你吃饭了，”顾岑一字一顿道：“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几个字撞得孟舟脑子晕了晕。
不能吧？
姚瑶还跟顾岑说这话？
她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微信里的一连串消息让孟舟眉毛跳了跳。
……
姚瑶：嗯？你在青柏校区图书馆？好的，我忙完来找你。
姚瑶：导演让找点素人的心动题材，余萧说格物图书馆挺漂亮的，你就是在那吧，哈哈哈哈宝贝我来找你了！
姚瑶：A大图书馆真严，导演好说歹说，放我和另一个摄像师傅进去，噢，余萧有卡，不算我们之内。
姚瑶：格物图书馆也太漂亮了吧？我爱上这个地方了，难怪说要考个好大学，瞧瞧，这才是好大学该有的配置和气派！
……
姚瑶：！！！
姚瑶：我眼睛和脑子不大好使了……
姚瑶：你为什么会和顾神在一块儿？
姚瑶：你怎么毫无防备睡得跟猪一样死？
姚瑶：顾神还跟我说让我声音轻一点不要吵醒你，wtf？
……
姚瑶：我心动的题材有了（微笑）
姚瑶：特么顾神清冷的时候有种禁欲的美感，温柔得时候简直能把人给溺毙了！
姚瑶：视频
姚瑶：你自己看吧
姚瑶：要说顾岑对你没意思我一个字都不信（微笑）
姚瑶：宝贝你好好把握吧！午饭我不和大神抢了。
姚瑶：要向大势力低头（弯腰）
……
孟舟点开那个视频，视频是姚瑶用手机拍摄，角度不是很好，旁边的摄像机也被拍进去。
但是手机像素很清晰，关键的内容都有。
孟舟愣愣地看着视频里顾岑望向她的眼神，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在看什么？”
孟舟立马关掉手机，“没、没什么。”
顾岑慢慢地哦了声，“那我们走吧。”
说着便起身，孟舟小小瞧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不对啊，顾岑看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啊……刚才视频她是不是看岔了？顾岑应该貌似不会这么看她吧……
不过，目前她是没可能再去点开求证。
孟舟很快收拾书包，和顾岑一起下楼。
把那本看完的灵异小说还回去，还有一本《在黑暗中等》，她准备借走，回去慢慢看。
走出图书馆，顾岑问：“你想吃什么？”
孟舟正准备说“你定我都可以”，转而想到上次顾岑请客。
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她可以借此回请啊！
况且，本来和姚瑶约好的那家店也不赖，她便看向顾岑，眼眸弯弯，“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姚瑶回到拍摄场地，正值中午，童言和宗月行都回自己的车里休息，工作人员也在收东西，准备下午换场地拍摄。
她把摄像机里拍的东西给导演看，刘导问：“这两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姚瑶：“咳咳，就是上次银杏路那次，我朋友们。”
“噢——”刘导恍然大悟，“记起来了，童言碰壁那次。”
姚瑶：“……”
“不得了啊，现在年轻人秀恩爱也是越来越高级了，上次童大美女过去，那男孩子说什么都不拍，现在女朋友在，倒是同意啦？”
姚瑶：“……”
她没去纠正女朋友那几个字，无奈地问：“那导演，你看这段视频可不可行？”
“行啊，当然行，”刘导挺着啤酒肚，“这两人多上镜啊，瞧瞧多帅一小伙，有我当年风范！”
姚瑶：“……”
“这样吧！完整的视频先留下，我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剪辑。”
姚瑶眼眸发亮，“好咧！”
任务圆满完成，她一身轻松地回树下，余萧正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数蚂蚁。
姚瑶拍他肩膀，“走吧，余跟班，姐带你去吃大餐！”
余萧觉得自己今天是脑子秀逗，难得没实验的一天，他不去和游戏相亲相爱，跑来看姚瑶办公，还免费做了一上午劳动力，于是他道：“姚老板，没有满汉全席我就差评。”
姚瑶一个眼风过去，“瞧不起谁呢？”
嘿，有戏！
余萧立马跟上。
***
林荫道上停着一辆车，车里的小助理看到姚瑶和余萧两人走远，回头跟正在看手机的童言说：“童言姐，他们走了。”
童言嗯了声，开车门下车，小助理从副驾驶上下来，跟在她身后，“童言姐，你为什么要避着姚文编啊？”
“上次和她朋友闹了点小乌龙，我瞧着这几天，姚瑶除了商议剧本的事，都不知道如何与我说话，估计觉得有些尴尬，那我就能避则避吧。”
小助理惊讶，“上次那事不是姚文编的朋友们说话不好听吗？您有什么错？都要等到姚编走了之后才下车，这也太憋屈了吧！”
童言漂亮的脸蛋瞬间沉下来，她看向那个小助理，“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没有什么谁对谁错，既然她退一步能解决事情，为什么不去做？
见小助理有些被唬着，童言放缓神色，“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大家都不是记仇的人，过段时间后，还是合作伙伴。
……
她一路走到导演旁边，“刘导，我想看一下上午拍的片子。”
这姑娘倒是很敬业嘛，导演笑道：“行啊，你看吧，都拷到电脑上了。”
童言就坐下，慢慢地看。
看着看着，发现镜头切换，视频里的男人合上百叶窗帘，还让姚瑶他们小声些。
因为整个录像都还没剪辑，所以也有这些不经意拍到片段。
童言背靠在椅子上，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杯，轻轻叹了声，“真美好的爱情啊……”
小助理也看到，但是经过方才童言对她的提点，她就不乱说话，只是对童言道：“童言姐，你这么漂亮，以后也会有很美好的爱情。”
大抵是不会，童言抿了口水喝，手机振动，她看了眼信息，脸色晦暗下来。
***
酒香不怕巷子深。
同理，食物也是一样。
还没进巷子前，孟舟问顾岑：“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得到顾岑的回答，孟舟放心了，她带他拐进巷子里。
巷子里有一家百年老店，这家店不打招牌不做广告，只靠口碑，代代相承，是姚瑶读大学时被舍友强力推荐下去过的店。
后来，姚瑶也带她来过几次，就这么几次，孟舟就对它的味道念念不忘。
孟舟有提前预约，熟门熟路地进去，“本来前天是和瑶瑶约好来这的，但是……”
孟舟想到那个但是后面的内容，不自觉咳嗽几声，见顾岑含笑看她，有些心虚地含糊过去。
服务员陆续上菜，正中央摆着一只白瓷锅，扁圆身，描着几笔绿草，锅盖掀开，一股热气冲上来，鸡肉的香味也顺势弥漫。
“当当当——”孟舟道，“砂锅炖鸡！这家的炖全鸡简直一绝！鸡肉滑嫩，汤汁鲜美，还放了枸杞、党参、八角、香菇等多种配料，务必入味！”
女孩子声音软软的，顾岑道：“听起来就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孟舟先勺了碗汤，放到顾岑面前，“先喝一碗汤暖胃。”
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见顾岑喝了一口，期待地问，“怎么样？”
“咸淡适宜，鲜美甘淳，非常好喝。”
孟舟一下子就笑，拿了另一只碗，用筷子把鸡从中间划拉开，鸡煮得嫩，一开到底，肚子里的药香浓郁地散开，她夹完鸡肉，把碗给顾岑。
顾岑目光深深，顺势接过。
外面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在他们两人面前各放一碗粥。
粥粒晶莹剔透，上面撒了点细细的葱花，孟舟对服务员说谢谢后，便朝顾岑道：“吃鸡肉喝粥，绝配！”
隔着朦胧的雾气，顾岑瞧着孟舟分外有活力的脸，不同于从前他每每碰见的疏离淡然的样子，不同于会羞涩脸红的样子，是他从没见过的朝气活泼。
原来她喜欢一样东西时，毫不掩饰，兴致冲冲地想分享给周围人，光是在身边，都能感受到那股愉悦的气息。
顾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那姑娘无知无觉，不时给他夹菜，这是在她“清醒”时，不会做的举动。
顾岑想，似乎他以后，可以多释放些“无害”的气息？
比如现在，少说话，多等孟舟“投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