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这姑娘？
小厮将他们领至一处宽敞雅致的厢房。
厢房大气整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宽敞得能容纳下四五人的软榻，榻子正对着窗边，日光舒舒透了进来，厢房中弥漫着一股意会的幽香。
房中帷幔张挂，素白青丝布在门扉横梁上唯美垂下。
其间还摆了各色乐器古琴，书案宣纸，不知道的当是来错了地方。
“两位公子在房中稍等片刻，姑娘们这就来。”
那小厮点头哈腰地带上了门，下一秒，决婉如就大步跳上了软榻，与平日温婉贤淑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腿一跨，她整人嚣张地横在软榻之上。
祁行手中竹扇一收，啧了一口，“表妹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奔放不少啊！”
决婉如横眉冷笑，一脚将他堪堪要落在榻子上的屁股踹开。
“既然表哥看出来了，那我便不装了，起开。”
祁行也不恼，笑吟吟地拍了拍衣裳，眸子幽幽打量着这大爷坐姿。
“表妹真是叫我更喜欢了不少。”
“我劝表哥嘴巴可要严实些，不然可莫怪我将今日烟花巷柳之事告诉了外祖父。”
她撑着脑袋，半歪着头，眼眸略略抬起，掺杂了一丝威胁意味。
剑眉斜飞，杏眸邪肆，清丽脸庞灵动得不行。
在这定定的注视中，祁行略出了个神，随即扬了扬扇子轻笑。
“那是自然，表妹可要替我好好保密。”
决婉如满意地收了眼，难得恢复了本性，只觉得舒畅，太舒畅了。
旁头那人手中竹扇略搓了搓她横跨了整个软榻的长腿。
“挪个位儿……”
决婉如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榻子上无意点着，却丝毫不挪动分毫。
“表妹今日这是打算……独占所有姑娘？”
“多谢表哥成全！”
决婉如笑脸盈盈，直叫上头那人一句话卡在了嗓子里，随即扬了眉角，轻哼了声，甩了甩扇子，走了开去。
“瞧着你这乡巴佬头一回来，表哥便不与你计较。我去寻倩倩了，你自个儿悠着些吧，有事儿便到一楼寻我。”
“去吧去吧！”
决婉如扬唇，笑得恣意潇洒。
“哦，对了。”
他走到门口，又折过身来。
“若是遇到了什么督察巡使之类的，可千万要躲好啊……抓官员的。”
“知道了知道了。”决婉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眼前这花枝招展的身影终于消失，决婉如满意地支起身子。
以往只在古装剧中见着青楼，那烟尘女子的风韵佳味叫她暗搓搓地生了不少兴趣。
今日有这机会，自然要好好过一把瘾了。
决婉如倚在榻上稍等了会，门外便响起了敲门之声。
“公子~”声音如细丝轻柔。
“进！”
决婉如心脏骤缩，莫名有些紧张，沉声应道。
厢房门应声而开，门外盈盈站了数十个姑娘，身段纤细曼妙，低眉垂眼，羞羞赫赫。
她咽了口口水，坐直了身子，攥紧了的双手竟不知往哪放，最后只端正地放在了双膝之上，笔直的坐姿倒像个正要受训的学生。
那姑娘们松了一口气，原的是个初出茅庐的俊秀小公子，初听闻有人一下叫了这么多姑娘时，还担心是碰上什么变态了。
姑娘们扭着水蛇般的腰杆徐徐走了进来。
“爷~”
数十位姑娘齐刷刷地唤道，娇柔酥耳的声音仿佛直遣入她的骨子。
“姑、姑娘们好！”
决婉如初见这场面，方才佯装出来的淡定瞬间不见了，双手在膝上紧张地绞在一起。
早知方才不让那骚蹄子表哥走了，留下来至少能帮她分分。
“公子~想让姐妹们做些什么呢？”
为首的女子年纪稍长，风韵妩媚，声音酥骨唤着，曼妙身姿贴了来，水蛇般盘上了决婉如的身子。
旁的一众姑娘见状，也都娇滴滴地唤着，贴了上来。
眼前一声声娇丝入耳，一道道身披薄纱贴来。
决婉如哪见过这阵仗，一个激灵，身上那姑娘的手被拨拉开来，她瞬间弹了出去。
“哈哈，姑娘们难得聚这么齐吧，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
金銮大殿前，大臣们下了朝，熙熙攘攘走下台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官袍加身的老人挥着手追了上来。
卞墨脚步微顿，回头伸手扶了他一把。
“何大人有何急事？”
“方才皇上问的问题，殿下分明前两日才与老臣谈论过，殿下立意深刻，又分析得头头是道。方才在皇上面前，为何却一问三不知？”
漆黑的眸子略略偏移，落于辽阔阶下的空场之上。
“何时言，何时不言，本王自有打算。且三殿下的观点与本王一致，何大人可与他多探讨探讨。”
“可这……”
“本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他稍稍冲那何大人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徒留身后老人衲衲地收了手，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深邃的眉眼皱得极紧，薄唇紧抿，卞墨在那花街柳巷之前犹豫了许久，终是攥紧了拳头，踏了进去。
才进去，便见前台后的小厮贼眉鼠眼地探了探脑袋，见来者气场压人，雄姿卓发，不似等闲之辈，忙溜去了后院，循着小路上了二楼挨个通知那些达官贵人。
“快快快，今日巡查的人来了，快从暗道走！”
卞墨耳听八方，自能察觉到那小厮的动静，却是懒得较真，本便是被那城中巡备的林逸央了来的，不过走个过场，便也懒得较真。
朝中有禁令，为官入职者，严禁出入烟花之地，但色域熏心的官员仍一抓一大把。
气势慑人的眼眸睨瞰过楼中之人，威资天成，一时老鸨姑娘们都噤了声。
他面无表情，缓缓巡视过一楼，并无什么反常，便迈步走向二楼。
才走到二楼楼梯口，便听得走廊尽头处某个厢房中一阵稀碎冗杂的娇笑声，听着声音，房中似有不少女子在。
卞墨寒眸骤凝，脚步微动。
脚步停在一处偏角的厢房外，里头声音冗杂放肆，似有十余位女子在。
眼中寒光迸发，一记凛冽脚风，直将厢房门踹了开来。
“哎，我都说了我不是官员，不用躲的，你怎便、”
她正玩得起兴，频频被打断，当下不耐烦的回身，却在看清了来人之后瞬间僵住。
她只觉得脑袋霎时轰得一下崩开。
太、太子殿下？
厢房中有十余位衣冠整齐的姑娘，正围了个纤瘦背影盘坐在地上。
姑娘们围成了个圈，圈子中约莫有四五个骰子，每个人脸上似都贴了不少条子，正玩得不亦乐乎。
那纤瘦身影盈盈一顿，门口俊逸肃然的脸陡然黑了下来。
为何每次总能在奇怪的地方，碰见她在做些奇怪的事？
这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